谢慧齐笑了起来,她顿了顿,笑着与王宝丫道,“我过得不错。”
说着她站了起来,拉了宝丫往外面走。
外面天有些冷了,绿姑拿来了狐裘来披,王宝丫抿着嘴站她面前给她清理衣裳,谢慧齐看着她,等她清理好了,朝她一笑,喊了她一声,“老姐姐。”
王宝丫被她喊得鼻酸。
谢慧齐却嘴边笑意一直不断,带了她出门,去往庭院。
现在的齐府没有以前一个前院的大,但庭院小花园的架子是她丈夫给她架的,花草树木皆是他为她亲手栽的,谢慧齐住在这片小庭院中一直安心得很,也似乎到了现在,她什么都不需去做,就可受尽呵护。
诚然她这一生付出的多,但得到的岂是一般人所能比?
相比在京城的年年月月,她现在要过得轻松多了,齐府小了,她的负担何尝不是万以倍计地减了下来。
小日子过久了,竟过出了安享晚年的味道出来了。
深秋的庭院还是绿意盎然,小庭院架了温室出来,谢慧齐已经跟丈夫约好冬日早上只要他在府中,至少要陪她喝一道早茶才能去忙,现在茶桌都已摆好了,只等冬日一致,他们夫妻坐上软椅……
庭院的每一处都是他们商量着安排好的,谢慧齐牵了王宝丫去了小桌处坐下,绿姑已带了丫鬟过来摆桌,新做出来的点心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地下水泡出来的清茶也散发着清香的薄雾。
“你来得恰好,正好赶上点心出炉。”谢慧齐先拿了筷,让宝丫也吃。
王宝丫舒了口气,紧跟着拿起了筷著,点心香茶味道确实贴心暖胃,三四块点心,半杯茶一下肚,她搁了筷,原本要瞒下的话已是说得出口了,“大忻怕是要有皇后了。”
说着,眼睛没离谢慧齐的脸。
谢慧齐这时嘴角微微一翘,“是吗?”
她不年轻了,宝丫想,但她还是好看,一颦一笑还是别人都学不来的。
“我们来之前,去了趟京城,”王宝丫看着她饱经风霜,却还是温婉淡定的脸,她也变得淡然了起来,淡道,“她找了我,托我带点东西,我们带来了。”
“她是个好孩子,”谢慧齐笑容微顿,嘴角又往上稍微翘了一翘,轻柔道,“只是往后可能见的面就少了。”
“孩子长大了,”宝丫莫名叹了口气,似也是能明白她的意思,“与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路肯定是不一样的。”
谢慧齐笑了起来,拍拍她的手当是安慰她,“皆是后浪催前浪,各有各安身立命的所在,如此各生欢喜才是皆大欢喜。”
“你也是看得开。”王宝丫共有三儿三女,他们老夫妻俩选择报恩决定前来伴随救过两家家族性命的恩人左右,儿女们先是劝阻,劝阻不成,为着家业大打出手,为着他们放心,最孝顺他们的大儿子最后成了最吃亏的那个,王宝丫现在想来都是心如刀割,心上的那些刺痛都是她的亲生儿女们一刀刀砍上去的。
世间泥泞,真不是咬着牙熬熬就能过得去,心就不疼的。
“老姐姐,人一辈子说长也长,但说短也短,”谢慧齐给她倒茶,淡淡道,“我不是看得开,只是时间浪费了,就要差过下一程了。”
她倒完茶就给她切点心,依旧不紧不慢地道,“你跟姐夫既然来了,那就安心地呆下,齐家城是没以前风光了,但这里有着无数的宝藏,还有更多让你们从无变有的可能性……”
未必会比以前差。
就是不想做事了,也还是可以过得好的。
王宝丫带来的那一部份宫女送的东西,谢慧齐没去看,只是交给了三媳妇,让她造个册,写好来历放在箱子里,也不需要送来与她过目了。
齐家的二小姐现在已经无人再提起,上上下下谁都当没有这么个人,谢慧齐心中是还有着这个女儿的,但也仅是有着,也不能再为她做什么了,即便是感伤也是淡了。
女儿一直以来也被皇帝牵制以前的国公府,看似皇帝对国公府恩宠有加,国公府何尝不是全府男人全力以赴在为他奔波,这一点,女儿何尝不懂,那等时候她再进宫,不过是再把家族带进去承担皇帝的杀戳,国公府要替皇帝承担着满朝廷的压力,收拾着皇帝带来的后果。
当年定始帝在世时对当时的齐长公子的百般戏弄谢慧齐一直都没忘却,皇帝的出尔反尔可能得要齐国公府的上下灭亡来成全,这一点别说她丈夫受不住,即便是她也是对这对小儿女心灰意冷了。
如今桥归桥,路归路,彼此各安各的天命,不再有牵扯的好。
这一年到了年底,谢家兄弟不能前来过年,腊月时朝廷派了钦差过来用粮草,还有代皇帝查看军训,这一行人要过完年才能走。
齐璞那临时也有变,他要招待钦差大人,遂最后就是林玲带着长孙齐和仲来了。
林玲来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了一个,大肚子带着齐和仲来了,谢慧齐才知她有孕,当真是吓了一大跳。
林玲却是笑得爽朗,“阿娘放心,我现在身体好得多了,马车也走得慢,我又自个儿提着神,伤不了孩子。”
“唉。”谢慧齐吓得不轻,握着大儿媳的手没说话。
她要是知道了,是肯定不会让大儿媳来的,这等时候身子才是最要紧的,要见面明年见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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