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慧齐也是笑了起来,并没有仔细说,而是道,“你哪日得空,阿娘让你看看?今日是不行了。”
齐望点点头,“孩儿会尽快。”
齐望说是尽快也真是尽快,回国子监没两天,就差下人来报说过两天就回来,只是只有半日时间。
谢慧齐听他的随从说是他帮老师亲自提笔誊写了两本书才得来的休沐,心中是心疼又骄傲,回头说给丈夫说,国公爷也是目光柔和地点了点头。
谢慧齐这厢已经是给居夫人送了帖子过去,请她隔日上门做客。
居夫人是个寡妇,其夫本也是平步青云,从外地调回京的四品文官,只是其夫回京没两年人就没了,她膝下只有一女,当时居家家族就以女不承父之名夺了她丈夫的田产庄子,后来居家族人又要霸占她们母女所住房屋,想要驱赶她们出去,居夫人当时就抛头露面找丈夫昔日同僚帮忙,反倒把族中夺去的田产庄子抢了回来。
她是个厉害的,也极会交际,为人甚是主动,所以就是在一众显贵的人家当中,还能让女儿送到了国公夫人的面前。
当然,她也是因此名声不好。
谢慧齐本对她家无意,但在有日她登一家人的门赴约时看到了她女儿,那姑娘家说起来模样也真是好看,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那姑娘家很会来事,那日她也是在别人家做客,一直不吭一声,但那日主人家奴仆手脚也是不便利,出了点小差错,也是这姑娘不动声色帮扶了过去,当日谢慧齐发现的也是凑巧,遂就把她放在了心上,尔后又出了两次有这姑娘在的场合,她就又观察了一阵。
她母亲也着实是厉害,在京中还有着好几个铺子,说是她的陪嫁,但也有人跟谢慧齐私下说这铺子还是这姑娘亲自打理,脾气还特别大,看着温婉美丽,但手段非常冷酷,对下人很是不给好脸。
有好几个夫人没少在谢慧齐面前说道这姑娘的不是,谢慧齐也是着自家人去打听了,这姑娘家是自少就打理她家的铺子,对自家伙计确也是冷若冰霜,但在谢慧齐这里也还好,在她而言,寡母幼女要是没点本事,不厉害点,怎么在居家那群想夺她们家产的族人中立足?怎么能打理好铺子?
她是看得上这家姑娘的,居母虽因有空子就占,处处跟人攀关系套交情,还算是个女掮客,给人牵线搭桥解决问题,名声差了点,但谢慧齐也顾不上这点了。
她自己当年不也是在别人眼里也是背着一身的“污点”嫁进国公府的?
这种事,只要丈夫有用,自己有心,都是可以扭转过来的。
而且居母也好,这姑娘也好,都是经了事的人,比谁都知道看人脸色,知道进退,不会给别人难堪也不会让自己难堪,真真是再合谢慧齐心意不过了。
居夫人得了国公府的相请还是头一次,一接到国公府的帖子看了一眼,她就揣到了怀里,问下人送帖子的人是不是请进了客堂,下人道是,居夫人便道,“瓜果都上,挑最好的。”
说罢就起身去了内屋,拿了个金线的荷包,装了九粒实沉的小金珠进去,亲自进了客堂打发了人。
国公府的人一握荷包就知道是什么打发了,他是个府里管事的,被夫人差来送帖子,心里也有他的思量,这时他拿了东西也没推拒,只是恭恭敬敬朝居夫人弯了腰,“我家夫人只请了您一人入府。”
居夫人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一看国公府下人的态度的话她就知道是好事,她也是笑着道,“多谢管事的走这一趟了。”
“夫人客气了,那小的告退了。”国公府管事没有久留,居夫人送了他几步,就让自家老管家夫妇带着下人送了这管事的出门。
下人们一走,她就差了身边的婆子去让小姐回家。
第二日居夫人提了两篮子的鲜果点心上了国公府,都是外面来的京中没有的新鲜东西。
国公夫人还尝了尝她带来的东西,居夫人更是笑得眼睛都弯了。
寒暄过后,谢慧齐也是直接开了口,道,“叫你来,也是因我中意你家姑娘……”
她说罢看向居夫人,居夫人居然也很是沉得住气,这时候还起身朝她福了福身,道,“承蒙夫人看重,那是小女的福气。”
谢慧齐笑着点点头,又道,“是这般的,我看得中,但也要看我儿看不看得中,明日他会着家来,我也想请你家姑娘和你到我家来小坐片刻,这事如若我儿点了头,我就会差媒人上门,如若不成……”
“如若不成,”居夫人也是想也不想笑着接了口,“我们也是多谢国公夫人给我母女俩脸面,请我们做客。”
她接得太快也太自然了,谢慧齐也是失笑不已。
“多谢夫人。”居夫人还很认真地道了谢。
她郑重其事的道谢又是让谢慧齐失笑连连,也没问居夫人道的是什么谢,就跟居夫人闲话起了家常,居夫人也是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就着她的话说道了下来。
会见机行事,也不急不可耐,很是沉得住气,谢慧齐也是对这长袖善舞的居夫人挺有好感的。
居夫人回去后就跟女儿居娉婷道了这事,居娉婷在家等了母亲半日,听到这事抚着胸口半晌没说话。
居夫人过去抱了她,女儿还算冷静,她说话却有点涩了,“不枉你我削尖了脑袋,费尽了心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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