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齐国公来了勤和殿,平哀帝也来了,还有几个官员呆在殿外等着他们。
他们刚从兴邦苑回来,等会还要回太和殿商量事情。
勤和殿已经准备好晚膳了,谢慧齐没准备平哀帝的膳食,但临时多添一张碗也不是什么事,但外头还有大人等着,人家也是商量好事情要回家用饭的,也不能让他们浪费时间,只好让两人喝了碗粥,用了点小菜就走。
齐君昀临走前看了看女儿烧红的脸,摸着她的小脸轻叹了口气。
齐奚冲他笑个不停,也不说话。
平哀帝站一边眼睛只管瞅她,也是不言不语,黑黑的眼眸暗沉又泛着微弱的光。
爷俩又走了,出门的时候步子还不急不缓,一下了殿阶,往殿门走的步伐又快又急,谢慧齐站在大殿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直到他们消失。
站她身边的齐奚抬头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也不知母亲在想什么。
国公夫人住进宫里,也是选了最恰当的时机,蚊凶,姬英两块属地的归置安排,外放的众百官员已经让朝廷众人忙得脚不沾地了。
平哀帝也是个逆他者亡的,谁在他面前提后宫的事,谁就死路一条,强威之下无人开口,谁也不想在这等时候为皇帝的后宫断送自己一生的前程,牵累家族。
国公夫人进宫朝中有风声,但无雨点,即便连赵派也不再皇帝面前找不自在了,赵益楼这时候的权力也被压制了下来,他这个右相相当于被皇帝架成了空架子,内阁有事商讨,平哀帝往往都不会叫他,久而久之,右相成了忙碌的朝廷官员间最闲的人,即便是他得力的家臣领的令也要比他的多。
赵派人得重任,遂这个领头的这时候没什么用处,也就可有可无了。
等京中所有书生都对平哀帝歌功颂德时,赵益楼的几个儿子也被京中的世族子弟隔绝于外,求娶他赵家女的家族也不再吱声,嫁出去的女儿的夫家也敢娶小妾了,一片喧闹之中赵府被孤立于世,赵相也就彻底领教了齐国公的杀人于无形。
勤和殿一片安宁,齐奚也就夜晚回她的长信殿去,白日都呆在母亲那。
谢由这段时日跟在谢二郎身边,七日过后,谢二郎带他进了宫来见她,与她道,“小子太聪明了。”
谢慧齐点头,可不就是如此,聪明得惊人,学什么便是什么。
他过目不忘,学什么都能飞快领悟精髓,完全不是一般人能比。
“我想带他去江南住一段时日。”谢二郎摸了摸坐在他身边的谢由的头。
谢由对他显得要比对谢慧齐亲近得多,谢二郎摸他,他抬头看他,还会挨他挨得更近一点,把头靠在他的小腿上,他的双腿在地上舒展开来,脸上还是那副面无表情,野性难驯的样子,却难得的显得无忧无虑。
谢慧齐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看他,问他,“你去了,会不会念我?”
谢由冷冰冰地看着她,不说话。
“不过离你去的时候还有段时日,你这段时间多来看看我,行不行?”谢慧齐再问他。
谢由还是不回她的话,只管拿着冷冰冰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谢慧齐也不等他的话,抬身对弟弟道,“你带他多来看看我。”
“最近就住宫里了?”
“嗯。”
二郎点点头,“我最近要呆兵部,还有要去西北跑一趟,尽量。”
“也要带着他?”
“带着,”二郎弹了弹野小子的头,与家姐道,“跟着我能学不少在家里学不到的,他与我也合得来,真的就跟是我儿子一样,阿姐,你是看我可怜,帮我捡了个儿子回来?”
谢慧齐哭笑不得摇头,唏嘘道,“真是为了你们操碎了心。”
二郎脸皮厚,笑着点头。
谢慧齐不太管国事,后来也不太管两个弟弟的私事了,但她也是知道大郎二郎这些年没少做事。
他们在东北,西北都建了很大的农庄牧场,让在战场下退下来的残兵伤将们带着家人生根发芽,建立他们自己的家,也让这些老兵们在军营担当教头之职教导新兵。
但这些人毕竟不是他,伤兵残将只要没有太大的功劳都是要领晌回原籍的,而在谢家两位将军的斡旋下,他们有了教头之称,但无教头之实,朝廷没有给他们下达确切的文书。
这次蚊凶,姬英的事大弟弟是第一功臣,谢慧齐知道他已经在朝廷中解决了这个问题,想来二弟前去西北,想来也是要做众多安排。
两个弟弟做的事,岂止是简简单单的好事,于社稷于民,还是于他们自己也好,都是惠及后世许多人的好事。
带着谢由去,确实是好。
她家二郎是个真正有担当,有血性的男儿,他忤在那里就已是顶天立地。
谢慧齐也不太担心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山野间长大的,餐风饮露也不是什么问题,他来了京城也见了这世间最大的富贵,也未见他有什么动摇沉迷,他现在穿的衣裳好了,知道的事情也多了,但他还是以前那个在山洞里即便是接近她也还是会防备着她的孩子。
谢慧齐也不愿意他失了这个秉性,她想他只信他自己这才是最好的。
相信自己才是最大的强大。
二郎是上午来的,离午膳还有点时辰,谢慧齐就让他去找他姐夫,她则留了谢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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