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完,谢慧齐也就好过了些。
回头齐君昀见她又说说笑笑,悠悠闲闲,再次觉得他是弄不明白他妻子这种女人的……
谢慧齐也是不想憋着,憋多了容易生病。
谢晋庆那已经做好祭祀当天活捉到场官员的准备了,这阵子天清观的道士也是清完了,之前谢慧齐还一个个等着人露马脚地清,末了被那些堵路的官员惹得一肚子火,把天清观的道士所有的道士都送押了起来,还绝了他们的食,谁举报谁就能出来,让他们窝里斗——人一旦脱去温情脉脉的外象,谁的样子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一狠事情反而简单得多,谢慧齐虽然也是被逼着走到这步的,却也觉得她也好,她家国公爷也好,有些事情上还是有些拖泥带水了,也许这也是江南官员有胆敢反他们的原因。
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没有什么事是完全无缺没有漏洞的,上位者要真是残暴至极,要么就是有绝对的武力镇压,要不还是会被反噬,被人必反无疑。
江南的官员确也是狠,就好像前段时日那何刺史算计齐国公时,他跟齐国公喝的同一壶里的酒,他们是舍得下血本,谢慧齐也真不敢小看他们。
她这些日子也是把各方的人物都打听好了,一等她家二郎派出去的人马回来就位,国公爷就开始给他们布置任务,他们会在官员二十九日来天清观祭拜的时候把这些官员家中的重要人物活捉回来。
因着怕出意外,齐奚也被父亲拘在了母亲身边。
二十八日这夜齐君昀没有回来就寝,谢慧齐抱着女儿躺着屋里听着外面的寒风和脚步声反而断断续续睡了不少。
齐奚却因兴奋一夜未睡,第二日清晨,天色还未亮的时候姑子婆子们捧了衣物进屋来,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眼睛都是亮的。
迷迷糊糊的谢慧齐躺在床头看着女儿换衣,直等她换好了,这才出声,声音还带着几许沙哑,“国公爷还在书房?”
“是。”红姑姑过来把茶边小几上动过的茶水放到了身后丫鬟的盘子里,柔声朝她道,“时候不早了,您起罢,您还要去书房带他回来呢。”
也就夫人过去能叫得动男主子。
谢慧齐点点头。
“娘,我帮你。”齐奚拿了母亲的礼服过来。
因有丧事在身,谢慧齐这一次出来带的礼服是黑袍,黑袍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袖角绣的的是大忻特有的一种蓝色羽毛的的富贵鸟以彰身份。
礼服黑如浓墨,衬得她的皮肤更是瓷白,齐奚看母亲穿好衣后眼睛也是好半晌都没有移开。
她的母亲无疑是美的。
谢慧齐穿好衣裳用了半碗粥,就去书房找人去了,书房门一打开,里面商议了一整晚的幕僚们看着她都下意识眯了眯眼。
“时辰还快了,各位大人还是回房梳洗下罢?”离开始的辰时也不过一个时辰了。
“嗯,你们回。”说着话的齐君昀是第一个站起的,也是第一个出了门的。
“最终定了?”回去的路上谢慧齐问了一句。
“定了。”齐君昀牵着她有些发凉的手,心想这南方的冬日还是太冷。
宝丰四年腊月十九,大忻史上所称的平南大变其实在当天没有什么太大的混乱,至少对于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的齐国公这边的人来说是没有什么混乱的,兵卫们收到了非常明确的命令,连哪个人可以先斩后奏都被上面的主子定了下来,任务的明确让他们省了动脑子的事,只管按命令行事就是。
所以,当辰时一到,天清观的大门一关,齐国公瓮中捉鳖,而大门外候着的护卫,等着后到的漏网之鱼,而没有来的,暗兵已经出马,只等一见到人就夺人脑袋。
等外面的谴兵在午时带回十来个脑袋,活足了近百口人回天清观时,天清观里也已经死了一批,脑袋供在了长哀帝祭坛前的供桌上,满了一张桌子。
第二批脑袋一回来,训练有素的齐国公护卫迅速抬来了第二张和第三张桌子,那十来个脑袋在八仙桌上一排摆成四个,排成了三排半,还能再放上两个,与已经摆满的另一桌凑成两桌。
梧州大小衙门这次来了五十八个人,现在死了十几个,那剩下的三十几个跪在供桌前连声音都不敢发了——他们在来之前已经跟都营借了兵,但那些人怕是已经被治服了。
也有人心里还在暗暗期盼着那些人能从头而降,他们不想死在这里。
谢慧齐这厢站在不远处祭坛左侧的廊角下,看着她家国公爷在这些人中穿俊,一个个地打量。
场面血腥,但她不想错过。
齐奚也陪在她的身边,她抬起头看她母亲的脸有些惨白,本有些担心,但握了她的手见是温热的后,她也就放下了心。
不过,手没放下就是。
梧州城今日难得的出了太阳,冰冷的太阳照在已经血液凝固的人头上样子其实不难看,只是可怖。
阳光下,齐奚甚至觉得她那穿着黑袍的父亲再高贵英俊不过,与趴伏在他脚下的那些狼狈,透着狠气的人是那般的截然不同。
近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了,沈从把人数对好,微眯了下眼睛后朝国公爷走去,“国公爷,还有九个没到,知衙推官吴进宝,梧州监生熊弄,燕县县令蒋之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