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谢慧齐扶了二婶坐下,朝秦二夫人淡道。
秦二夫人又欠了欠腰,等到谢慧齐坐下了,这才走到下首的位置,挑了个下首靠下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还是知道规矩的。
齐项氏半靠着椅子看着这秦二夫人淡淡道,“你是秦家二爷的夫人?怎地以前没见过你。”
“回二老夫人的话,妾身出来的次数很少,未曾有幸与老夫人照面过,这回也是家里大嫂过了,大伯伤心过度,未曾有心续弦,方才让妾身先当了这个家,掌了家中中馈之事,也方才有这个身份能出来拜见二老夫人,与国公夫人。”秦二夫人恭敬地回着,口气谦和,态度很是不卑不亢。
话倒是挺会说的,齐项氏回过头朝淡然坐着的侄媳妇看去。
谢慧齐正接过丫鬟手中奉上来的茶,见给齐二婶的是花茶,她摇了摇头,把刚拿到手的茶杯搁到了盘中,淡道,“换杯参茶罢。”
她拿过自己的那杯,见是普通的白水,就拿了过来,搁在了桌边。
她这几天胸闷,什么茶水都喝不下,只能多喝些白开水。
丫鬟退了下去,谢慧齐迎了齐项氏的眼光,朝她道,“送上来的是花茶,您最近胃口也不太好,还是喝几日参茶罢,过两天再换点淡茶喝喝,换着喝下试试。”
花茶虽香,但因里头加了蜜,上了年纪,吃多了糖也不好。
“嗯。”齐二婶淡应了一声,因着外人在,也就只看了看侄媳妇一眼,没去拍她的手。
她这些年因着侄孙儿他们,心是全偏在了这对夫妻上了,连娘家也都不太管了,一家里,侄媳妇要奉着她大嫂与她两个婆婆不容易,齐项氏也从不给她添堵,只盼万事她顺心了就好。
谢慧齐这厢也是朝秦二夫人看去,朝她道,“秦二夫人喝茶罢。”
“多谢国公夫人。”
秦二夫人等谢慧齐抬了杯子,这才拿杯子喝了口清茶,见茶水一入口中,茶香味就溢满了嘴,水还略有点清凉之感,甚是提神振气的,当下也是略有点惊奇。
也不知这是什么茶。
“秦相最近身体可好?”谢慧齐问她道。
“回国公夫人的话,妾身也是不知……”秦二夫人说到这苦笑了一下,道,“大伯日日候在宫中,家中人与我已是有多日未曾见到他人影了。”
“这等时候,确是忙碌了些。”谢慧齐轻颔了下首,“不知秦二夫人今日来我国公府,是有何要事?”
秦二夫人一听“要事”两字,也是怔忡了一下。
随即她一脸惭愧地道,“当不上要事,妾身这次前来国公府,主要是前来感谢国公府之前帮衬之情,妾身这次还带了点感谢的薄礼过来,还请您笑纳。”
说着,刚坐下不久的秦二夫人又站了起来,令下人把手中捧着的礼品送上来,她亲自奉到了谢慧齐的跟前。
谢慧齐没动,小麦见夫人朝她颔了下首,就上前把东西接了过来。
“有劳你费心了。”谢慧齐淡淡道。
她甚是冷淡平静,秦二夫人也无话可接,这话也是说不下去,这茶喝了半盏,她见国公夫人跟齐二老夫人都神色淡淡,就知这次来的目的怕是不能成行了。
她们不可能让她见皇长孙的。
这面看来是见不着了,唯恐遭国公府的厌,秦二夫人也不恋栈,当即就起身,恭敬朝她们告别,“妾身也知国公府事务众多,也不便再过多打扰两位夫人了,就且告退,妾身这次不告登门,有所叨扰之处,还请两位夫人多多谅解。”
秦二夫人这一走,齐项氏回去的路上与谢慧齐道,“是个顶顶聪明的。”
一看就是个能屈能伸的。
谢慧齐细想了想那个她曾见过的不打眼,规规矩矩的秦相夫人,也是点了头,“嗯。”
这家人看起来确实聪明得很,看起来,也很是团结。
就是那个看着怯场的秦二夫人,即便口拙拘谨,在一群贵夫人当中,也不是那个会出差池的。
秦家能爬上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也因为秦家聪明谨慎,确也是最占便宜的。
太子这事,还真是得好好处理才成。
谢慧齐没见过太子,不知道太子的意思,现下对秦家也是谨慎。
她知道若桑的意思,如果只要对太子好,她如若泉下有知,再伤心也会认了的,就如她母亲对她父亲的感情一样。
女人就是这点傻,用情深了,独占欲都会淡得不见踪影,心里只会觉得他好就好。
这种感情说来确是无私,但谢慧齐自己是不行的,她以真心相待的人,心里也要只有她一个才行,她把自己看得很重,重的只有对方以同样的感情对待她,她才觉得对方担当得起她的真心。
以己度人,她不觉得太子真要对若桑有心,他还需要一个太子妃。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太子如果觉得他需要一个人陪着,谢慧齐也不会拦着,毕竟别人是别人,别人觉得好那才是他自己的好。
她所要做的,就是太子认定什么觉得好,那她能帮就帮,哪怕不认同她也会帮,只要他觉得幸福就行。
因为这才是若桑的心愿。
中午一家人用了午膳,谢慧齐一直给嘟嘟夹着菜,这深深刺了小国公爷的眼,小国公爷在他娘给他表哥细心地擦嘴边的余渍时,就酸溜溜地开了口,“娘,你就让表哥好好用膳罢,他自己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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