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秦家寨。
自昔年秦家寨第一代寨主秦公望自创五虎断门刀之后,这秦家寨百余年来享誉盛名。
只是,任何一个势力如果传承了上百年,那必定都会引起纠纷。更何况,这秦家寨既然叫了这么一个名字,那就证明了,在这山寨之中以秦姓人为首。只不过,老子有本事并不等于儿子也同样有本事。再说,既然是山寨,那吃的自然是道上的饭,大家伙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道上人物,自然不存在什么忠心!
更何况近百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任何辉煌的家族都走向衰落,秦家人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如今的秦家寨虽然还是叫这个名字,但是在这山寨之中当家做主的人,已经不是秦家人,而是秦家的女婿——姚伯当!
这一日,秦家寨寨主姚伯当,召集了自己山寨中的群盗汇聚于眼前。黑压压的人站满了演武场前的大厅,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却是横竖成行,没有一丝喧哗。众人皆是负手挺腰站立,尽显一个传承百年的山寨的气派。
此刻,坐在主位上的姚伯当双眉紧锁,没有常人所想的统领一个百年山寨的意气风发,盼顾自雄。而这一切只因一封信,此刻这封信就捏在他的手中。
每天早上,姚伯当都会早起练刀,然后洗漱一番,来到这演武场的大厅内,坐在主位上,品一杯茶,观山寨之中的门人弟子练刀。
然而今天早上当姚伯当到了大厅时,却看见茶杯旁多了一封信。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信封,封皮上写着:姚寨主亲启。这封皮上的笔法刚劲有力,可见写字的人对于书画是着实下过一番苦功的,笔力更是沉厚遒劲,直透纸背,更隐隐透出一股凌厉锋锐之意。
询问周围的弟子是谁送来的信,竟然一问三不知!上茶的弟子说上茶时没看到桌子上有信。目光从这些弟子的面上缓缓扫过,姚伯当可以判断出并不是这些弟子使的手段,他们也写不出这样的字。而且这些弟子都是自己多年来一手培养的,是自己的亲信。
自己的弟子总会在自己步入演武场时端上一杯热茶,而后就去厅门前迎接自己,等自己进了大厅,端起茶杯饮用时,茶的温度则恰好是自己习惯的温度。若不是内鬼,那么就是说在这短短的几息之内,在这只打开了大门的大厅内,在自己一群人身边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桌上放了一封信,而自己等人谁也没有察觉!若是这人在茶中下毒呢!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杀死!
看着姚伯当脸色难看,他的儿子姚泰快步上前,伸手去拿那封信,“一不小心”将旁边的茶杯碰倒了,茶水一滴不剩,全都洒了出来。
“爹爹恕罪,孩儿太过急躁了。”姚泰急忙“请罪”。
“无妨。”姚伯当风轻云淡的说道,可熟悉自家爹爹的姚泰却从姚伯当的细微动作上,知道爹爹对自己的这个举动比较满意。
捏着信封,姚泰感觉信封极薄,里面应该只有一张纸,信封的封口处也没有用蜡封住。姚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笺,见到上面的第一个字,赶紧将信翻转,字迹朝下,然后才完全将信笺取了出来。抖了抖信笺,未见有什么东西落下,双手也未见什么异样,姚泰将信笺双手呈给了姚伯当。
姚伯当接过信笺一看,只见上面有几行字:
“久闻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威震武林,昔年秦公望老前辈以一手八八六十四式的五虎断门刀威震天下,开创秦家寨。姚寨主乃是秦家寨寨主,武艺必定已经尽得五虎断门刀的真传。余剑法小成,初入江湖,亦闻寨主大名。午时必前来拜访,望寨主不吝赐教。
无名小卒,独孤行敬上。”
“狂妄小儿!岂有此理!”姚伯当怒斥一句。
这江湖中永远都不缺那种想一夜成名的人,妄想着通过打败那些成名的高手,扬名天下。这种人姚伯当见得多了,通常都有弟子门人出手打发,根本见不到自己。
可今天这人不一般啊!先声夺人,在一众人的眼皮底下,将一封信放到了桌子上。显示了一身绝妙的轻功,这是逼着自己不得不应战啊!
秦家寨家大业大,若是这个叫独孤行的人仗着轻功潜入进来,除了自己等几人谁能敌得了!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必须应战!光明正大!一战而胜!
心中有了定计,姚伯当遣人去请寨中的几位长辈和同辈兄弟来大厅,让众人在厅外守候。
不多时,厅外响起众弟子行礼问候的声音,接着有数人踏进大厅。这些皆是粗衣麻服,腰缠皮带,在腰上还都挂着一柄柄单刀。
为首者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行走之间步履生风,让人一见即有老当益壮之感。只见这老者按着刀柄而来,到了近前问道:“寨主,何事需要将我等全部聚集于此?”
“三叔,你看。”姚伯当将信笺递给老者。
“寨主,这等事常有,安能让寨主如此慎重,可有其他怪异?”老者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有些疑惑。
“这封信就摆在我的茶碗旁,我的弟子上茶时还未见过此信,摆上茶,出门迎我进来后,桌上就有了这封信。我刚刚看过了,这大厅除了前门,其他门窗都是从里面锁死的。前后不过几息时间,就有人在一众人身旁悄无声息的放下这封信,又悄无声息的离去,却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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