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傍晚渐起了轻风, 吹着梨花的花瓣漫天飘飞, 吹落到依栏而坐的殊兰的发髻上,俏皮可人,殊兰抬手理了理鬓发, 看着湖面上飘散的花瓣微微叹了一口气, 仿若一阵清风消散。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少年出成的纳穆像极了年少时的胤禛,身上却又多了殊兰一般的温和气息, 他黑亮的眼像天边最亮的星, 安静的伫立像静默的芝兰玉树。
殊兰接过怜年手中的鱼食投向湖中, 看着鱼儿争抢:“查的如何了?”
“回皇额娘的话, 矿产确实是八叔几个的,开棺验尸,舅舅不是自然死亡,当年县令府中的老人也肯定舅舅是进山之后被恶鬼缠身才死的。”
殊兰垂眸起了身,转头看站在身后的儿子,自然的替他拉展衣裳:“这些日子挺累的, 快回去歇着吧, 有事也明日在说。”
纳穆抿了抿嘴:“皇额娘也别太难过, 恶有恶报。”
殊兰浅笑, 轻拍了一下纳穆的肩膀:“到底是大了, 额娘也早想开了, 只是总该有个了结才行, 你皇阿玛辛苦, 你也要多上心。”
纳穆这才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夜里胤禛忙完公事,已经深夜,他疲惫的进了储秀宫,也没料到宫中还点着灯,问一旁的宫人:“皇后还没歇着?”
“皇后娘娘说要等着皇上,不管什么时候屋子里的大灯都要亮着。”
带着些微凉意的夜晚,也似乎因为这盏亮着的灯一下子温暖了起来,就连身上的疲惫似乎都去了大半,胤禛才进屋,睡着的殊兰已经披衣醒来,她听觉灵敏,又睡的轻,应该是听到了。
胤禛眼里含着满满的暖意,难得放肆的舒畅的享受着深夜里,这个女子围着他团团转的感觉,偶尔捏一捏殊兰的耳垂,殊兰抬眸一笑,胤禛这才带着笑意微闭着眼,继续享受。
就是再累,只要来了殊兰这,让殊兰按上几下,一天的疲惫就能一扫而空,胤禛搂着殊兰躺下,一时到睡不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殊兰说话:“......选秀眼见也到了,朕这几日思量着拟了个单子出来,这些秀女到时候一定留下,至于别的,你若有中意的想要留下的就留下,只跟朕说一声就行。”殊兰应是,又轻声问他弘时的事:“皇上打算给弘时赐哪个做福晋?”
胤禛一下一下轻抚着殊兰的脊背:“朕就三个儿子,自然个个都当体面,就给他定董鄂氏吧,只是你到底在相看几眼,孩子的人品不能太差了去。”
胤禛对子女不管是谁多半都差不了。
想起妹妹玉录玳,殊兰搂着胤禛的腰撒娇道:“......她年纪也不小了,这次我做主,看上哪家的就嫁哪家,不能在拖了。”
胤禛亲了亲殊兰的发顶:“你是皇后,这个小事哪能做不了主,你看着办就行。”殊兰笑着回亲了胤禛一下,这才安稳的闭眼睡下。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起,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春雨,早起还没有停,胤禛早朝走的早,殊兰竟不知道。
怜年领着宫人侍候殊兰梳洗,又一下一下的用羊脂玉的滚珠替殊兰按摩着脸颊,浸泡了玫瑰花汁的纱布又用温水轻泡淡淡涂抹在脸颊上,舒润又带着自然好看的粉色,显得人气色也好了不少。把子头上只簪着个翡翠盘肠簪,耳朵上都是宝石耳钉,身上穿着浅绿色绣芙蓉花大滚边旗袍,简单清澈出水芙蓉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皇后打扮自来简单朴素,后宫里的女子谁也不敢比皇后打扮的花哨,只是即便是同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却也永远没法拥有皇后的气度和貌美,皇后永远高高在上,似乎就在眼前似乎又远在千里,是谁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齐妃和蕙嫔带着几个公主前来请安,又有弘时和纳穆、弘昼过来请安,这个时候储秀宫最热闹。后宫人口简单,但争执也少,到是难得的有些家的温暖。
殊兰不说别人,只指着弘昼:“我给你已经算了九次了,你若在有一次,满了十次,就有你好果子吃!”弘昼摸了摸脑门,呲着牙嘿嘿的一笑,惹得丽惠忍不住偷笑。
瞧这小子的样子就知道必定没当真,殊兰哼了一声也不跟他多说,后头就知道厉害了。
晌午的时候殊兰的额娘赫舍哩还有婶娘苏尔氏以及表嫂马佳舒嫣,带着女儿孙女一同进宫来看殊兰,牌子早就递过了,日子定在了今天,只是没想到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到冷冷清清的难受。
殊兰在外头加了件针织的披肩,不等赫舍哩几人行礼,就叫人将几人扶了起来,一一赐坐。妹妹玉录玳,婶娘的孙女安蓉,马佳舒嫣的女儿可欣,都是花一样的姑娘,貌美有才情,加上跟在殊兰身边的丽惠,仿佛一群含苞待放的花,谁看见都觉得赏心悦目,殊兰笑着道:“眼见着都长大了,一个比一个漂亮!”
安蓉跟着苏尔氏长大,到学了苏尔氏的会说,浅笑着道:“还是玉录玳姑姑好看,只是最漂亮的确是皇后姑姑,天下谁也及不上!”
马佳舒嫣见安蓉抢了头功,冲着女儿可欣使眼色,只可欣向来是个少言的,半响也不知道说个什么,到憋红了脸,马佳舒嫣一咬牙,自己上阵:“这话可不是,皇后娘娘这模样还是二八年华,真是连上天都眷顾着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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