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抵死缠绵让殊兰甚至有些下不了床, 胤禛走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早起的纳穆站在床下一声又一声的叫额娘,殊兰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还未开口就听他道:“三个!”
他竟然还惦记着那三个没有说完的成语意思,这孩子才一岁做起事情来就这么有始有终, 实在让殊兰欣慰, 她让怜年几个侍候着她起身, 一面又跟纳穆商量着做些好吃的东西:“新鲜的莲藕下来了,咱们做夹了肉的炸藕夹,做糯米藕,做糖醋藕丝都可以。”
小纳穆还没有床高,又拒绝别人抱他,仰着头一板一眼的跟殊兰讨价还价:“还要蛋蛋。”
殊兰笑着答应:“行, 在给你做个甜甜的鸡蛋糕。”
纳穆本来是想吃蒸蛋的, 殊兰说的并不是他想要的,仰着头嘟着嘴想了一会, 大概是在回味鸡蛋糕的味道,他应该是并不满意:“不要, 要碗里的蛋蛋。”
殊兰大笑:“行, 那就做碗里的蛋蛋。”
用薄薄的竹片做成的拼图大人看着简单, 但对一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只是拼图这项游戏所能锻炼的方面实在是多, 细心, 持之以恒, 有始有终,耐心这种种的方方面面的东西都会涉及到都会有所提升。
纳穆坐在桌子跟前拼着一只蝌蚪的图案,殊兰在一旁诱惑他:“做完了,额娘给纳穆做蛋蛋。”她最多也只是在他看上去好动起来的时候说一句,并不打搅纳穆的思考,显然美食还是对孩子很有诱惑力的,纳穆终是耐着性子拼好了一只蝌蚪,并没有错误。
殊兰笑着抱起儿子亲了亲,毫不吝啬的夸赞他:“纳穆最聪明!”
纳穆嘎嘎的大声笑,又回亲殊兰。
然后殊兰便会带着他去院子转悠,健康的身体总是少不了充足的阳光和运动,殊兰在院子里给自己的花草除杂草松土,纳穆就提着小铲子跟在后头,自己也总是像模像样的来几下,偶尔也会铲坏花草,每每总是弄脏自己的衣裳,刚开始的时候跟着的奶娘们还大呼小叫过几次,被殊兰说了之后在看见纳穆小手上沾满了泥也不敢多做言语,不管殊兰做的在别人看来是对还是错,小阿哥自五个月之后就在没有生过病,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有时候黑色的泥土里会钻出一两只神奇的小虫子,总会吓到不少小丫头,殊兰是一点都不怕,她熟读法布尔的《昆虫记》,讲起认识的虫子来似乎是讲故事一样,纳穆受她的影响也一点都不怕这些虫子。
她总是耐心的告诉纳穆什么是什么,耐心的回答纳穆的每一个问题,有时候会跟纳穆一起商量着探讨,甚至反过来问他为什么,这样子总是能在很大限度上激发起孩子的主动思考。
除过管家的时候她总是跟孩子在一起,吴嬷嬷想着,也难怪主子一心想找个能分担的人出来,主子不管多么看重权势,所有的加在一起也绝对比不上一个纳穆阿哥。
等在院子里玩够了,殊兰就带着他一起洗漱,喝点果汁,吃点时令的水果,然后她便会抱着孩子坐在树下的竹椅里用卡片教他一些简单的文字,在一会就是午膳的时候。
胤禛晌午的时候还是回来用膳了,纳穆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自顾自的就讲起了剩下的那些成语的意思,胤禛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满眼笑意的抱起他在怀里抛了抛他,纳穆兴奋的尖叫,用了午膳就是午睡的时间还睡不下要找胤禛,胤禛就带着儿子一起,直到他睡着了才从屋子出来。
殊兰正坐在树下见管事的媳妇,胤禛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他是不知道别人家后宅的女子是怎么管家的,但就他所知道的而言,谁在处理极其琐碎又麻烦的事情总能一直是轻松随意的神情?
殊兰半躺在竹椅上,斑驳细碎的阳光金子一样撒在她身上,清风拂过树就沙沙的作响,她半眯着眼,唇角卷着笑意,家常的衣裳随意又贴身,她看起来轻松又舒缓。
身旁回话的媳妇一脸的纠结笑的又出了褶子,怎么看怎么的越发衬托殊兰的轻松。
胤禛出了一口气,殊兰的本事果真不是寻常人能比拟的,就这一分胸襟和气度就是男子也没有几个能比上,更何况后宅的妇人。
他背着手慢慢的踱步过去,殊兰见他出来笑着站了起来:“纳穆睡着了?”
“睡着了。”他应一声。
自有丫头搬来了跟殊兰相差无几的躺椅摆在一旁,胤禛拍了拍椅子也躺了下去,这样躺下去视野立时就不一样了,繁茂的枝桠,斑驳的阳光,若隐若现的鸟儿,湛蓝的天和白色的云。
轻风吹过,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口气,在这个尚且炎热的夏末,这里就好像格外的清凉,格外的宁静,他缓缓的闭上了眼:“难怪你总喜欢坐在这个地方。”
殊兰浅笑,也在另一旁坐下:“到底还是因为心静,所以才会宁静。”
胤禛揶揄的道:“这话有禅机。”他顿了顿:“我的心一时半会是静不下来的。”
殊兰便猜出来他话里含的意思:“就好比是纳穆玩拼图,殊兰最常说的便是‘别急’这两个字,爷往常的时候可是将这两个字做的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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