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一处偏远荒凉之地,黑云遮空,此地有一座整体以阴暗的深褐色为主基调的庞大城池。
在其中心,有一座宛如大墓一般的恢宏宫殿。
“嗬!嗬!”
大墓宫殿的下方地宫深处,一具富丽堂皇却透露着阴森诡异的金棺之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痛苦又嘶哑的喘息声。
金棺中正躺着一位身穿黄色龙袍,浑身上下却死气缭绕看不出半点龙气,身形枯槁如死尸一般的男子。
在其腰间,有一道恐怖的伤痕,近乎将他整个人拦腰斩为两截。
其中正不停的散发出恐怖的刀气与大道意志,硬生生将此地近乎凝为实体的死气压制了下来。
此棺中躺着的,正是大行皇朝之主,一尊在世间名声赫赫实力强劲的半神级强者。
此时却如此狼狈。
那仅仅是一道从怒海彼岸隔着数百万里斩来的刀光,却几乎要去了他的性命。
自从他成道半神以来,从来没有距离死亡这么接近过。
和死气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他,不知隔了多长岁月,再一次的回忆起了死亡的恐怖。
若是他再跑的慢一些,只需要再挨那么一道刀光,便可将他从半神之境斩落,第三刀就可以彻底将他抹杀。
同境界之下,三刀可斩一尊半神!
这样的事就算活了数万年的大行之主也从没有听说过。
哪怕此时回到了他的老巢大本营,心中仍然止不住的畏惧那位怒海彼岸的恐怖存在。
“陛下。”
此时金棺旁,一道苍老且干哑的声音响起。
一位手持一盏造型诡异的油灯的枯瘦老者走到了金棺旁,看向里边躺着的大行之主。
他颧骨突出眼眶深陷,指如朽木,宛如一具会动的骷髅架子般渗人。
“何事。”
大行之主艰难开口,他甚至无法过于分心去说话,伤口上的刀气和大道意志需要他动用百分百的力量去压制。
若不加以压制愈合,这种可怕的力量会很快将他整个人生生从这片天地间抹去。
这是大道斩落之伤!
“尸青的魂灯灭了,他死了。冥石棺都没有护住他,也不知他在里边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骷髅架子一般的老头淡淡开口,脸上神情没有一丝波动,死的像不是他大行的圣子一般。
大行之主也是一般,或是他们这样的活死人,几乎都不会有太多的神情变化。
他艰难的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只听那老头继续说道:
“尸青就算再不济,比不上前几任的圣子,可也好歹是我大行的圣子,是这一代中最杰出的人才。陛下,我们是不是要派人去竭州群岛上深究此事?”
竭州群岛!
这四个字一出,金棺中方才说话还有气无力的大行之主恍若回光返照一般的疯狂摇头。
同样干枯深陷的双眸之中,对这四个字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有生之年,他绝不想再和竭州群岛,再和怒海彼岸沾染上半点关系。
光是这一刀,他便要花上上万年甚至上十万年的时间去治愈,甚至很可能这样的大道斩落之伤,他有生之年都无望痊愈。
万一干掉尸青的是无极皇朝的那群修士,大行皇朝的人一去,再捅了无极皇朝的马蜂窝,把那位恐怖的存在招惹出来,他这尊半神也就活到头了。
手持油灯的枯瘦老头见大行之主无意追究此时,也没多说什么,脸上神情照样的古井无波毫无变化,只是微微弯腰告退。
“既然如此,老臣告退。”
老者缓缓退出了这间藏在宫殿地下最深处的密室。
可还没等金棺中的大行之主继续压制伤势,他忽然一惊,用尖锐的声音大喝一声。
“谁!”
金棺中的大行之主艰难的想要爬起身来一看,然而一道少年欢快爽朗的声音却从密室中响起。
“呦,师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大行之主爬起身来,只见一位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身披一身淡紫色衣衫,看起来只有十六年岁的少年,笑着迈步从一道凭空打开漩涡似的光门中走出。
大行之主看到这一幕,浑身竟止不住的发抖,脊背冷汗直流,双目中的惊恐竟比方才想起那怒海彼岸的恐怖存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年却毫不在意的走上前去,十分随意的伸手拍了拍这具金棺,饶有兴趣的端详一阵后笑着问道:
“师兄,怎么样?师尊的宝贝还好用吧?”
听到“师尊”二字,大行之主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
“噗!”
少年捂嘴嗤笑一声,随即拍着这具金棺大笑起来。
“我说师兄啊,你好歹是一尊半神强者,就算身负重伤也不该怕我一个小小的升明境修士吧!”
大行之主怕的哪里是面前的少年,而是怕的是他背后的存在,以及他所代表的意志!
怕的是他曾经的师尊,一尊沉眠在轮回绝境深处,曾经的真神强者!
师尊新收的弟子出现了,难道他已经苏醒了吗?
一想到这儿,大行之主便忍不住的发抖。
当初他贪图世俗繁华,不仅叛出禁地,还趁着师尊在轮回中沉眠,盗走了师尊的真神神器轮回金棺。
叛出禁地还盗走一尊真神的神器,不管放在哪里都是胆大包天之举。
自打大行之主叛出禁地之后,便没有一天不在提心吊胆的担忧自己曾经的师尊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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