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草原部落投降,王文度又一番作妖,命程知节将降者悉数杀死,抄没财货。
一通乱拳下来,历史上唐军此次征西突厥,虽有苏定方的数次大胜颇为亮眼,但其它方面却乏善可陈,终究没能消灭西突厥主力,无功而返。
事后,回到长安,程知节与王文度也因此而被降罪夺职。
只是同人不同命,程知节此后就真的再也没有起复,终于郁郁而终。
而王文度,时隔不到半年,又参与到接下来大唐征高句丽、百济之战。
不过,这一切现在当然不同。
“因为我来了。”
苏大为喃喃自语。
经他一手推动,征西军如今的局势,已经与原本历史有所偏离。
苏大为一手带着数百唐军,两万余胡人仆从,便敢在野外与突厥小王咥运正面决战。
如今,又有新的仆从军加入,还有苏定方率领的数千大唐精锐。
这一仗,有的打。
打入突厥王庭已不算什么,甚至有可能消灭阿史那贺鲁,一战铸成苏定方口中的“灭国之功”。
想想还挺魔幻的,那苏定方这辈子,手里同时灭掉东西突厥,成就之大,震古铄今,就连李靖只怕都难与之相比。
到那时,整个草原上,无人不知苏定方与苏大为之名。
小苏她,应该会找回来吧?
苏大为对着地图,陷入到沉思。
整个七八月份,以苏定方和苏大为为首的唐军都在进兵,不断向前进兵。
而后续的主力唐军,程知节与王文度,也终于跟了上来。
唐军所过之处,草原各部望风而降,所统领的胡人仆从越来越多。
似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大唐,会是草原新的霸主,而原来的突厥人,称雄草原与西域近百年的突厥老店,终于要歇业了。
鹰娑川。
即后世新疆开都河上游裕勒都斯河谷。
整个西突厥的地域,从后世蒙古跨过金山山脉、葱岭山脉以及天山山脉,是纵横蒙古、新疆到、中东地区的庞大帝国。
自从上次在金山南面击败咥运之后,突厥人撤退的及快,将大片草原让给了唐军。
游牧民族作战与中原人不同,他们逐水草而居,根本没有明显的城池和领地概念,唐军来了他们就退走,唐军走了,他们又回来,十分难缠。
唐军胜,也常常是占住突厥人的地盘,设立一些护兵比如都护府之类,而唐军客居于此,大军难以久驻。
毕竟想要支撑一支大军,钱粮后勤消耗惊人。
等大军一撤,突厥人回来推倒唐军留守的少量兵马,重新在此饮马放牧,弄得中原王朝一点脾气也没有。
对付这些胡人,最好的战术就是学秦时的杀神白起。
武安君白起的作战思路是:不以攻城掠地为能,而以最大杀伤敌人有生力量为胜。
后世有伟人曾说过,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苏定方和苏大为,对这种作战思路,都有极清醒的认知。
找到突厥人的主力,大量消灭他们的青壮人口。
直捣王庭,斩其首脑,毕其功于一役。
天空湛蓝,如穹庐置于顶上。
地面牛羊成群,青草如画布,上面无数洁白的帐蓬,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是唐军的营地,现在看上去却越来越像是胡人的风格。
唐军辎重粮草已无法从长安和大唐转运,全赖草原上各仆从部落敬奉的牛羊,还有屡次作战的缴获。
此时此刻,在离大营数十里的地方,苏定方率着几百人,正在附近观察地形。
苏定方一身明光甲,肩披雪白披风,胯下骑着白马,手中用马鞭指向前方道:“沿着这条河,裕勒都斯河,继续向前,就能看到突厥人的身影了,他们再跑,就真只能逃到吐火罗去。”
苏大为骑马在苏定方身边,定睛向前细看,可惜,除了无边无际的草原,就只能看到洁白的牛羊。
“我们南面就是庭州和伊州,那里有高昌,有龟兹、焉耆等国,向西的方向,再往前走数十日,就能看到天山,对了,安西四镇也在南面。”
苏定方扬鞭一一遥指方位,整个地域图都记在他的心中,如掌上观纹。
近一段时间苏大为也在专心研究西域地图,与后世一些地名结合,到是让他感觉更直观了一些。
从长安向西域进发,是一个自东向西的路线。
此时右手方位大概是北面,是蒙古高原;左边是南面,大概是青藏高原方位。
大唐的安西四镇,还有河西走廊就夹在这两者之间。
从青藏到河西之地,中间还隔着一条祁连山脉,从长安出发,沿着河西走廊,顺着祁连山的走向,一路便是武威、金昌、张掖、酒泉、嘉峪关、敦煌,出了塞外片是一片大漠。
熟知地形的牧民能找到沙漠中的绿洲,继续向前穿行便是高昌、龟兹等西域诸国。
那里水草丰美,盛产水果与美貌女子,也是东方与西方商路的中转站,有着迥异于中原的风土人情。
唐人继续向前,可以沿着天山山脉,一直走到碎叶水。
安西都护府,安西四镇,都在这一块区域。
沿着碎叶水向西北方向,经佩兰,能到恒罗斯。
若干年后,大唐名将高仙芝将在那里,与来自波斯的大军,展开“恒罗斯之战”。
到了碎叶水,已经是极西极远之地,再往前的话,沿着大唐通往西域的商路,便能看到安息、大宛和月氏等国,左手边方向是葱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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