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随着慕容九妹向一间间房子走过去,走完第八间,慕容九妹神情大见温和,甚至连眼波都温柔起来,她觉得这“小鬼”实在并不如自己以前想象中那么可憎可厌,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已到了第九间。
这间房子什么都是浅碧色的,最精致,最华丽,房子每件东西,都是人间罕睹的珍贵之物。
小鱼儿大眼睛四下转动,突然笑道:“这间房子的主人和前面的完全不同。”
慕容九妹目中闪过一丝笑意,神情却是淡淡的,像是漠不关心,只不过随口问问,道:“什么不同?”
小鱼儿道:“这房子里的绿色,正表示她自我陶醉,自命不凡。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也正表示她幼稚、虚荣,俗不可耐……”他话未说完,慕容九妹面上已变了颜色,终于铁青着脸,冲了出去,再也不瞧这可恨的小鬼一眼。
小鱼儿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若说错了,你又何必生气?”
慕容九妹头也不回,往前走,小鱼儿跟着她,三转两转,突然来到一条青石信道中,信道尽头,有扇青铜的门。小鱼儿自然瞧不见门里的情况,但就只瞧见这扇门,他已感觉到一种神秘诡谲之意,他也说不出这是什么缘故。只见慕容九妹取出柄黄金色的钥匙,插入门上一个小洞之中转了转,那扇沉重的门,便无声无息地开了。一股寒气,自门里涌了出来。
小鱼儿立刻觉出,这间房子和他万春流万大叔的屋子有七分相似之处,屋子四面,也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自然也有些炼丹制药的铜鼎铜炉,只是万春流的屋子乃是以砖瓦建成,这屋子四壁却都是巨大的青石,万春流的屋子四季温暖如春,这屋子却是阴森森地教人发冷。
慕容九妹已将那扇青铜的门锁起来了,她苍白的面颊,到了这屋子里更变得发青。
小鱼儿笑道:“原来咱们的九姑娘还是位女大夫,当真是多才多艺,你带我到这里,莫非又想为我看病?”
慕容九妹道:“不错。”
小鱼儿道:“我的毒已解了,还有什么病?”
慕容九妹道:“你身上多了件东西,若将这件东西割去,你就好多了。”
小鱼儿笑道:“哦,那是什么东西?”
慕容九妹冷冷道:“你的舌头!”
小鱼儿伸了伸舌头,赶紧走得远远的,竟道:“我说的话,真能令你如此生气么?那我当真荣幸得很。”
慕容九妹冷笑一声,转过了头,道:“此间之药草,俱是十分珍贵之物,你万万不可乱动。”
小鱼儿笑道:“你想我会不会动?”
慕容九妹笑道:“你若要动,也由得你,但这些药草中虽有补气延年灵药,却也有夺命穿肠的毒药,你若被毒了,可没有人再来救你。”
小鱼儿又吐了吐舌头,道:“你莫吓我,我这人别的也没什么,就是胆子太小,只要被人家一吓,可就吓倒了。”
慕容九妹冷冷道:“但只要你老老实实在这里不动,便绝没有人能伤你一根毫发。这是我练功的时候,我得走了。”
小鱼儿道:“你……你要到哪里去?我跟着你。”
慕容九妹厉声道:“你若再跟着我,不等别人伤你,我就要你死!”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其实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只要笑一笑已是够人神魂颠倒,还要练什么功夫……功夫练老了,人也变老了。”
慕容九妹也不理他,径自走向另一扇铜门,又取出柄黄金钥匙将门开了一线,回首道:“你若妄入此门一步,就休想再活着出来。”
小鱼儿笑道:“你门是锁着的,我怎么进得去?”
慕容九妹冷笑道:“谅你也进不来的。”
身子一闪,进了铜门,门立刻紧紧关起,“咯啷”一声,又上了锁,竟不让小鱼儿瞧一眼,这门里又是何模样。
小鱼儿也全不着急,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嬉笑道:“女人……唉,女人,你们最大的毛病,就是将天下的男人都看成笨蛋傻子……你以为我连这些药草是毒药还是灵药都认不得么?告诉你,我从小就是在药草堆里长大的,我认识的药草可比你多得多。”
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东翻翻,西瞧瞧,又笑道:“难怪她要吓我,这里的药草,倒真有好些货色。万大叔找了几十年没找到的,这里却有三四样,嗯,看来我的口福倒不错。”
他竟真的选了三四种药草大嚼起来,慕容九妹若是在旁边瞧着,可真的要急得晕倒过去。
这几种药草中,有些的确是稀世之物,小鱼儿其实也未瞧见过,只是万春流曾经绘出图形,教他辨认。这些药草万春流搜寻数十年,却未寻得一味,由此可见价值之珍贵,若是炼成丹药,一粒便可活人。
此刻像小鱼儿这样的吃法,却当真是王八吃大麦,糟蹋粮食,但他一点也不心疼,片刻间便吃了个干净。
他抚着肚子笑道:“肚兄呀肚兄,今日可便宜了你。”眼珠子一转,竟还意犹未足,脑筋又动到那些铜鼎中的丹药上去。
他竟把铜鼎全部揭开,瞧了瞧,嗅了嗅,取出一把,像嚼花生米似的吃得津津有味,右手还不停地一把把往怀里塞,塞不下了,他就将剩下的丹药全部混在一起,扮了个鬼脸,笑道:“你既然闲着没事,我就找些事给你做做吧!”这一来可真害苦了慕容九妹,她若想将这些丹药分门别类,少说也得三天五天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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