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先前那些追求傅瑶的人,也不乏才俊,但与眼前这位白衣公子相比,无论是相貌还是通身的气质,皆是相形见绌。
傅瑶掩唇笑了声,虽未多说,但听旁人夸谢迟,也是心情大好。
说话间芸娘送了热茶和糕点来,傅瑶与斐娘闲聊着,谢迟并未上前打扰,随意挑了本感兴趣的书,倚在另一侧的书架旁翻看。
两人先前的关系不错,许久未见,自是有许多话。
但总不能将自家的生意撂在哪儿不管,斐娘喝了杯热茶之后,便起身告辞,说是等到改日闲了再叙。
傅瑶正准备起身送,却被斐娘给拦了下来:“你是双身子的人,还是好好歇息,与我客气什么呢?”
等到人离开之后,谢迟方才合上书,往傅瑶这边来了。
“你可曾听到我们方才说了些什么?”傅瑶拈了块糕点,笑盈盈地问。
谢迟一见她这模样就知道是“不怀好意”,笑了声:“听了个大概。”
这种闲聊谢迟是不好掺和的,故而有意避开,但他一心二用的本事向来不错,哪怕一边看书,也能听个差不离。
斐娘方才随口问了傅瑶将来的打算,可能是以为她嫁了夫婿,算是谢家的人了,是要随着这位谢公子到别处去的。
在得知夫妇二人会在此处定居之后,不可避免地有些惊讶。
毕竟这么一来,与其说是傅瑶嫁了人,倒更像是这位谢公子入赘。再加上尚未进门时听到的那句“我养你”,就更贴切了。
斐娘见着谢迟的第一眼,看模样和通身气度,只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没想到竟然是个“吃软饭”的,心中着实是诧异得很。
虽然很快就掩饰过去,并没多问,但傅瑶还是看出她的心思来。
谢迟的身份不宜让外人知道,傅瑶也寻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便模棱两可地认了下来,由着她误会了。
“斐娘并不是那种会搬弄是非的人,更不会同旁人背后议论,”傅瑶咬了口糕点,含糊不清地说,“只不过若是寻不出个合适的解释,长时间下去,恐怕旁人也会觉着你是入赘给我的……”
略微停顿了下,她忍笑道,“……小白脸。”
只一想,傅瑶就觉着实在是有趣。
谢迟纵容地看着她,不甚在意道:“那也不错。”
谢太傅着实是能屈能伸,半点不介意旁人这般误会,当得了权倾朝野的“奸臣”,也当得了入赘的“小白脸”。
傅瑶看着他清隽的面容,笑得停不下来,又指了指那糕点:“要尝尝吗,这是芙蓉镇有名的糕点。”
谢迟走近,却并没去拿碟中完好的糕点,而是一低头,将傅瑶手中那剩下的小半块咬了过来。他抬眼看着傅瑶,眼中带了些戏谑和暧昧。
这模样落在傅瑶眼中,带了些别样的意味,她脸颊都被这眼神看热了,怔了下,方才回过神来。
“你还真是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傅瑶收回手,磕磕绊绊道。
她算是彻底见识了。
就算没有家世、没有才学,谢迟单凭这张脸,也能过得很顺遂。
这糕点很符合傅瑶的口味,但对谢迟而言却是偏甜,他若无其事地咽了下去,而后顺手拿过傅瑶面前的杯子,将剩下的茶喝了下去。
“时候差不多了,”谢迟看了眼天色,向傅瑶伸出手,“我们回家去吧?”
冬日原就是昼短夜长,再加上风雪天,此时已经暗了下来。
傅瑶搭上谢迟的手,由着他给自己系好了斗篷,同芸娘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这条路走了不知多少遍,有冬有夏,有晴有雨,时常是有银翘陪着,偶尔也会是孤身一人。傅瑶偏过头去看向谢迟,只见他眼睫上沾了细雪,侧颜很是好看,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
“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了?”谢迟随即看了回来,语气温柔。
傅瑶向他怀中靠了靠,让两人一同挤在伞下,轻快道:“也没想起什么,就是很高兴。”
家中已经点了灯,进了门后一路往正房去,还能闻到浓郁的饭香。傅瑶原本已经吃了几块糕点,但闻着着香味,仍旧觉着饿,拉着谢迟加快了些脚步。
这次南下带的东西很多,银翘她们整理了许久,还有一半没能收拾好,只能留待明日继续。
横竖日子长得很,大可以慢慢来。
虽然舟车劳顿,但傅瑶却并歇息,吃过晚饭收拾了一番,拉着谢迟到廊下看夜雪,聊起自己先前在难辨的事情。
檐下的灯火映着夜色、雪色,谢迟倚在廊柱旁,替傅瑶拂去额前碎发上的雪花,又将快要滑下的兜帽理好,笑问道:“还不困吗?”
“是有些困,”傅瑶揉了揉眼,“但南边冬日不常下雪,难得遇上,就这么睡了有些可惜。”
谢迟拉过她的手,随即皱了皱眉,直接弯腰将人给抱了起来:“手都有些凉了,今日还是早些歇息吧。”
傅瑶抬手勾着谢迟的脖颈,并没拒绝,由着他将自己抱回了内室。她腹中还有孩子,所以的确得多留意着些,不能由着性子来。
躺下没多久,她便靠在谢迟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有孕之后,傅瑶是要比先前更嗜睡些的,原本养成的早起习惯在回到江南之后就又打回原形了,尤其是随着天越来越冷、月份越来越大,不到日上三竿是压根不愿意从暖暖的被窝中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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