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风三拜上香,奉于石碑之前的香炉。
长烟袅袅升起触屋顶而不断,好似直达天上。姚俞先生见此,神色松了一些,“法脉没有拒绝,可授。”
“我现在告诉你...”他话还没说完,无心之碑突然金光大盛,湛长风仿佛被摄入了一处空蒙之地,恢弘之音抵耳高歌,“三省吾心换无心,极意逍遥大自在。”
姚俞先生瞧着入定的湛长风大惊,法脉竟主动传了她无心之术。
这...无心之术可是法脉核心。
难道我要等的有缘人是她?
姚俞先生暗自蹙眉,不自觉地望向好药山的方向,可能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
湛长风到了天亮才醒来,守在一旁的姚俞先生道,“本来我想教你什么是‘意’,既然你连无心之术都学了,我就不多此一举了,现在你有什么问题尽可问吧。”
“我得知了无心之术和虚神域,但不解其意,姚俞师兄可否详解?”
姚俞听到她的改口,面色缓了些,“无心之术是本脉核心,修的是心觉,这个对你来说还太深奥了,今天先讲虚神域吧。”
“虚神域是本脉的辅助功法,修的是‘意’,你将‘意’修圆满,心觉自然通达。”
“你朝我进攻试试。”
湛长风闻言卷起地上的石粒朝他射去,这些石粒却透体而过,打在了墙上!
“这是为何?”
“我为什么能在墙上.杆上如履平地,这石子又为什么打不到我,因为这方圆十里,包括你,都在我的虚神域里,在这域里,我便是一切的主宰。”
“我为什么察觉不到?”
“别说你,就是真君也察觉不到,除非开了心觉或者元神强大者。”姚俞先生伸出一指点在湛长风额心,“你先看看我的虚神域。”
湛长风的双眼仿佛被什么东西覆盖了,眼前的景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茅屋变成了一座气势磅礴的道观,供奉着无心之碑的神龛前香火袅袅。
“何为‘意’,唯心造耳。”姚俞先生推开殿门,石阶而下,走到太极形态的白玉广场上。
湛长风环顾四周,道观和广场都十分真实,仿佛生来在这儿,但是极目而望,却能看见远处的笔架山.好药山。
“我的域只能影响十里内的‘现实’。”姚俞先生解释道。
“现实?”湛长风疑惑。
姚俞先生摇摇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即假,虚即实,一切唯心造耳。”
“你看到的墙是立着的,但在我的域里,我将它变成了横着的,这就是你看到我在墙上如履平地的真相。”
“还有你这石子是朝我打来的,但是我将石子变成了空气,于是你看到石子透体而过。”
“这都是因为,我们看见的‘现实’不一样。”姚俞先生罕见地开怀大笑,“不过这是我一个人的‘现实’,在外人的眼里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感怀道,“你知道虚神域配合无心之术的最终境界是什么吗?”
“是将一个人的现实,变成所有人的现实!我脉祖师曾无中生有,变出了一个大世界!”
“可惜,那个大世界毁了,我脉弟子也没有再达到祖师那个高度。”
湛长风听着姚俞的话,心里十分震动,这种伟力当真存在?
姚俞不小心勾起了无心之脉往日的辉煌,情绪激荡,但又很快叹了口气,平复下来,“这种力量的本质,便是‘意’和心觉。”
“你当真以为我是看到你在擂台用引导真气之法,形成周身气场对敌,才想教你的吗?”
“显然不是,听了你的一番话,我亦明白我那招和虚神域完全没有相似点,也不能比拟。”
“没错。”姚俞道,“我教你,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一开始她来学法,被他支使去学道仪.锻体。她不急不躁地完成了要求。
这最多只能显出她的认真和坚持,还不够他去教,于是姚俞口气恶劣地让她去攀百个来回山,湛长风问只要攀百个来回就可以了吗?
恰是这个问话,透露出她对“百个来回”的信心和对姚俞的怀疑。
这个怀疑是对的,因为以当时的情景来看,姚俞明显是敷衍她,就算她攀了百个来回,也不会真的教她。
所以在他喊出“既然来学艺,就该全身心信任师傅,师傅让你从崖上跳下去,你也得跳下去!你态度不端正,我不教!”时,果断离开了。
换成大多数人,肯定怀着侥幸咬牙去攀了,但湛长风坚信自己的判断,更不会去侥幸什么。
正是看懂了这点,姚俞才正式关注她。
对他们修意修心觉的来说,最忌讳的就是听别人的话,枉顾自己的判断。
就是师父的话跟自己的意愿和判断相违背了,也不能因为什劳子尊师重道去听从师父。
修习意和心觉,你可以没有根骨可以没有元气真气,就算经脉全毁都没关系,但你必须有无坚不摧的意志。
其实当时关于湛长风被姚俞先生拒绝授法,甚至后面怀疑她是食人凶手的流言,有几分是姚俞先生在后面推动的,就是为了看看她会如何应对。好鉴别她是真的意志坚定,还是食古不化或妄自为尊。
在流言一事里,姚俞已经肯定她了,而测出下品根骨后,姚俞做了最后的测试,那就是带她第二次去测根骨。
根骨代表着先天素质,也影响性格命运等后天作为,毫不夸张的说,它是修士的第二条命,一条影响修士在道途上能走多远的命。有法曰:无骨相者,不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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