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天能从诸多人眼皮底下抢到化生冥水,不是纯靠运气,是有几分手段在里面的。其中少有人知道的一点,便是他法武双修。
他生来根骨不好,修不出真气,这是他内心的疙瘩,即使最后他能修法,也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幸好偶得奇遇改变了体质。
所以他会术法,却只拿着术法当暗手用,平时最喜用武力战斗。
何云天知道这场擂台不能用外物比斗,但是过程并不重要不是吗?
何云天仗着灵活的身法和铁盾周旋,招法精彩,频频转危为机,引得场外的士兵高呼。
他心中谨慎,先天的气势不是盖的,烈烈拳风扫过脸颊,泛起刺痛。
就是现在,奎生,迷惑!
——我来。
铁盾挥空一拳后立马横向砸去,但是在众人的眼里,他挥空后就收手撤退,似乎要等到时机,何云天却直逼而上,竟以一招秋风扫落叶将下盘稳如磐石的体修撂倒了!
“好!”岳昆爆出大喝。
大别军一齐举戈叫好。
校场位于煌州南郊外,过去五十里就是秋葵山,也是田猎的场所。
当校场里喝彩连连时,秋葵山一片肃杀。
岳长明咽了口口水,血从他的额头滑落,滴在脚旁的草叶子上,“那些是什么人?”
“嘘。”
几人屏息躲在灌木丛里,面目紧绷,不断颤动的眼珠却暴露了他们的恐惧。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幽静的林间响起蝉鸣,才有人支持不住地瘫软在地上。
“快,我们得赶快将此事报告大人,”原本他们按照计划埋伏在秋葵山各个点,只等着将赤血军一网打尽,然而百般手段还没使出来,自己人却悄无声息地被各个击破了。他要不是遇到旁边几人,共同退敌,恐怕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岳长明扶着树干站起来,“嗖”,一支利箭贯穿了他的胸腔。
箭雨连连,身旁人不断响起闷哼。
他不可置信地向上望去,浓密的树冠后头,箭镞寒光闪烁。
最后一眼,草木分路,模糊的影子缓缓走来。
湛长风看了看日头,解决那几个先天费了不少时间,好在来得及。
她甩去剑上血水,“走,干正事去了。”
“遵命,殿下。”丛林中人影憧憧,一瞬又没了声息。
前去小寒镇的道旁沟渠里,爬出一个光溜着身子的半大老头,上下就只有一条红裤衩。路人见了,捂着嘴直笑。
“看什么看!”岳烈羞红了脸,突然脑子一激灵,连忙摸着身子找书信,到底是哪个畜生偷袭的他,被他抓到非得碎尸万段!
岳烈气得七窍生烟,翻了沟渠都没找到书信,顿时又如坠冰窖,一热一冷,脸都青紫青紫了。
能自己修得先天的都非等闲之辈,岳烈豁出去了老脸,抢来路人的马匹,一挥鞭子直奔小寒镇。
树上的鹰隼梳了梳羽翼,打起了瞌睡。小半个时辰后,马蹄震动地面。
校场
“云天哥哥真是厉害,竟连胜三场!”
“不是我厉害,是他们太弱了。”
何云天笑笑,不多言语,让岳阑珊看得更加高深莫测。
岳昆左右瞧瞧少年少女,拍拍何云天的肩膀大笑,“小友果然是少年英雄,走,与我一同去一营用膳!”
“这不太好吧,”何云天推辞,“我不过一小辈,怎么能和诸位大人同饮。”
“嗳,你可是我大别军的英雄,我岳昆的上宾,有什么不能的。”岳昆脸一虎,“难道你看不起岳某人?”
岳阑珊也劝道,“云天哥哥,你就和爹爹去吧。”
何云天再三推辞,最终答应了下来。甫进一营,数道目光看来,两边首席各是煌州刺史唐显.使臣方恒,下面是诸营将官。他面对那些质疑的目光一点也不怵,微笑地跟着岳昆在第二席坐下,对面就是赤血军的将领。
唐显打了个圆场,赞道,“这位少年实力极为厉害,且不卑不亢,极有高手风范,岳大人是不是该给我介绍介绍。”
“哈哈,他的实力可不是我能一言概之的,在我军中倒是委屈他了,”岳昆笑着询问何云天,“可自我介绍一番?”
何云天道,“在下姓何,名云天,请多指教。”
这便完了。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堪比先天,自然不会责怪他的高冷态度,反而觉得理当如此。
唐显观察得细致入微,岳昆那么傲的一个人,怎会好言好语地哄着个晚辈,此人定是大有来头,赞美之言脱口而出。大别军系的将领一看,也不吝褒奖恭维。
说得口干舌燥.其乐融融后,唐显端起酒杯,对方恒.零贰道,“今日上午的比斗着实精彩,两方全都是一胜一败,打了个平局,就看第三场的田猎,谁能笑到最后了,我这里先预祝两军军演圆满结束,咱同朝为官,比可以比,但千万别伤了和气。来,我先敬你们一杯!”
“唐大人说得是。”方恒喝下一杯,又倒了一杯,“诸位大别军将领都是身负家国重任的栋梁,这一杯我敬你们,不管下面的田猎如何,我等都是同向操戈的袍泽!”
零贰也举起了酒杯,“来,干!”
岳昆和大别军将领也都举起了酒杯,至于田猎如何,他们心中有数,只是现在还得演一副兄弟情深,“干了!”
何云天也将酒杯凑到嘴边,学着诸将豪气地一饮而尽!
营帐里都是觥筹交错的声音。何云天琢磨了一会儿,佯装担心地阻了岳昆的饮酒动作,“岳将军,下午不是还有田猎吗,可别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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