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杨缺彻底适应了丹田内的变化,随后便离开了乾武王府,再次回到了昔日白二爷蹲在的那个拐角处,但杨缺并没有看到白二爷,反而是宝三爷蹲在了这里。
宝三爷见杨缺走到了他的身前,嘿嘿一笑,又打了个哈欠:“哈……王爷好啊!今个儿天晴,王爷是要讨教几招吗?”
杨缺微微一皱眉,白袖子两旁一甩,又拱手道:“讨教就不必了,杨某这次来,是为了白二爷,敢问三爷,白二爷人呢?”
宝三爷闻言,神色顿时间变得凝重异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杨缺认真道:“白二爷,走了。”
“嗯?”杨缺吃了一惊,忍不住追问道,“怎么可能啊?白二爷生龙活虎,非短命之相,难不成是被谁暗害了?”
“难说,上官家也在追查此事,并且是动了肝火,白二爷死得不明不白,连个伤口都没有,甚至有人怀疑是自杀……”说到这,宝三爷突然顿住了,随即摇了摇头,继续道。
“不可能是自杀,倒有可能是被逼死,此人的手段,当真是高明,但无论他如何高明,都会露出马脚!”
杨缺微微颔首:“这么说,上官家已经知晓此人是谁了?”
宝三爷眯眼笑了笑,笑意中有些许自嘲:“江陵人是杀不了白二爷的,只能是外来人,而那段时间里,来得最猖狂的外来人,只有两批,一,是你乾武王,二,便是大秦罗网的三位地字派杀手。”
“又是罗网?”杨缺不禁想到了李冰,这个罗网能让李冰这种人忌惮无比,还敢挑衅上官家,当真是好威风。
“唉,仅仅是怀疑罢了,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是确定了,又能如何呢?罗网,是圣上布置于朝野的网,是血淋淋的网……”宝三爷说到最后,似有些哽咽了,他慢慢站了起来,又朝着杨缺招了招手。
“跟我来吧,咱俩为白三爷上一柱香,小六,看着这里!若有人不懂规矩,你教他们规矩,若有人不守规矩,你打到他们守规矩为止!”
杨缺沉默了,他跟上了宝三爷的步伐,饶了几个圈子后,走到了一处山水园林里,在园林的最深处,他看到了白二爷的墓碑。
此时已经濒临寒冬了,四处的树木高枝光秃秃一片,鲜有绿意,唯有一些枯黄的叶子,落在了坟堆周围,和一位老人共处,平增三分悲意。
宝三爷取出来三炷香,点然后,朝着白二爷拜了拜,神情无比的落寞,好似带有哭腔:“二爷,白二爷,三宝知道你平日里看不上我,瞧不起我,可三宝不怨你,因为三宝知道,要是有一天,我落魄了,第一个来看我的,必然是二爷您啊……”
半晌后,宝三爷将三炷香插在了坟前,默默转身离开了此地,带着一股子萧瑟寒腔,背影何其悲冷?唯有痛哭。
杨缺叹息一声,只能感慨世事无常啊,他找白二爷,本想着再打探一下剑痕石与那位贵人的事儿,但是现在再看,怕是无望了。
“咳咳……咳咳……”
这时,有一位止不住咳嗽的极为苍老的老人出现了,他两鬓微霜,眼神浑浊不堪,一步一停,拄着一根桃木拐杖,慢慢走到了坟墓前。
白袍老人没有看杨缺一眼,而是对着坟墓拱拱手,眼眶有些湿润,他那堆满枯槁的脸,更显得没有生气。
这是一个迟暮老者。
“老爷爷,您是?”杨缺不禁轻声问道,同时,他还有一丝好奇。
白袍老人沉默许久,才伤心道:“我,算是他的养父吧,小伙子,你又是谁呢?”
“养父……您就是白二爷的那位贵人!”杨缺眼神一亮,朝着老者重重一拜,“贵人,我是白二爷的朋友啊!你看,这是白二爷赠予我的剑痕石!”
杨缺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来剑痕石,递到了白袍老面前,他的态度极为谦和有礼。
白袍老人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杨缺的身份,他接过了剑痕石,神色复杂,随即将剑痕石放在墓碑前。
“唉……我懂了,他就是你为我选的人吧?真是苦了你了,好好休息吧,剩下的,就由我们来做。”
白袍老人言罢,缓缓转身,看向了杨缺:“你既然是他选的人,那你的剑道天赋应该是极好的,来,用手指劈出一剑。”
杨缺深深看了一眼白袍老人,伸出右手来抄地面一劈,直接打出来一道笔直的内气,凝而不散,呈现剑气形状,将地面劈出来一道口子。
“好!好!”白袍老人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喜悦道,“敢问小兄弟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大秦乾武王,杨缺。”杨缺拱手回道,心情亦有些激动,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是你,难怪!”白袍老人点了点头,他也算是知晓杨缺的一些事迹,接着道,“你可愿意拜我为,你剑道上的师傅?”
杨缺思索了半晌,不由得想起了昔日楚南鸢对此人的评价,他也确实需要一个接地气的师傅,但是拜师是一件大事,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下来。
白袍老人看着站在原地纠结的杨缺,大概知晓了他的担心,咳嗽了一声道:“你可知晓白羡仙的名号?”
“昔日的西凉剑圣,吾辈自然知晓他的名号。”杨缺点点头,停顿一下,继续道,“白羡仙,西周原先的镇国神仙,号称是西凉剑道最后的辉煌,自他之后,西凉剑道逐渐低迷,直至今日而萎靡不振,这一直让普天之下的剑道修士十分疑惑。”
白袍老人和蔼一笑,拄着的拐杖晃了晃,震地发出一声闷响:“老夫便是白羡仙,杨缺,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杨缺当即愣在了原地,白二爷的贵人竟然是白羡仙?对了,对了!也唯有这样的人物,才能拥有如此超绝的剑道悟性啊。
半晌后,杨缺朝着白羡仙重重三拜,大声道:“杨缺拜见师傅!”
白羡仙满意道:“走,回你的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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