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我挥师南下的话,必然会使得原本势不两立的兄弟俩暂时联合起来回头对付我西北大军,在长达千里的战线上同时作战的时机还不成熟,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而且我本身乃是宋臣,如今虽然割地称王,却也是大宋的藩王,就这么明目张胆地造起反来,难免会有些非议,纵使我不将他们放在心上,但是每天都有人对着你指指点点地痛骂反贼,却也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事情。
在我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北上还是南下的时候,郭利用的大军已经肃清了北方的契丹余部,大军占领了上京城以及更加靠北的大片土地,捕获了逃窜在各地的契丹王族,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检点了一下,契丹人留给我们的遗产还是不少的,仅仅是黄金和白银这两项就不在少数,几达百万两之巨,更不用说还有数量巨大的奢侈品。
最使我感到兴奋的是,契丹朝廷在北方的几个大马场都完好无缺地落入我的手中,超过二十万匹的良种战马随时都可以补充到西北大军之中。
三军易得,良马难求。在这个时代里,战马就是快速运动的首选工具,除非有朝一日能够实现战略移动的机械化,否则战马就永远不可能脱离战场,我同契丹人和党项人打了多年的仗,自然对这一点看得非常清除。
有了这些良马,西北大军除了一些必须保留下来的步兵和新增加的炮兵外,都实现了骑兵化,这对于提高应变速度,实现快速反应部队的建设都具有重要意义。在我的扩张计划中,向西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与西域各国甚至更加向西的国家发生冲突,没有一只强大的骑兵部队是不可能的。
如今七郎与军师王石雷已经在河西以西的地方站稳了脚跟,西域各国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我的计划是重新打开河西走廊上的丝绸之路,将沿途各国逐一统一到手中,形成一个大一统的联合政府,用五到十年的时间彻底肃清这条路上的匪患和敌对势力,巩固商路,以对外贸易来促进河西走廊上的经济发展,通过移民政策增加汉人在这里的人口比重,使得各种先进的文明与技术落地生根,然后再将目光放的远一些,争取将势力发展到中亚去,如果有可能的话,南亚跟欧洲也是可以考虑的,不过暂时看起来还有些难度。
我无法预知的事情很多,也不能寄希望于一切事情都按照我的想法来进行,甚至还会有一些更大的变数在考验着我,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如此修养了两个月后,兵马渐渐地恢复了全盛时的面貌,而黄河以南的形势却急转直下,楚王与真宗在僵持的过程中,意外地遭到了黄河大水的冲击,由于今年双方控制区内都没有闲暇顾及到防洪事宜,因此洪水一来的时候,能够成功逃生出来的人很少,双方元气大伤,主力部队可以说是丧失殆尽。
黄河以南的中原地带上,难民足有数百万之多,多数人拖家带口地开始了逃难的历程,千里中原沃野化为一片泽国,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哀鸿遍野,饿殍陈于道旁。
我在收到了消息之后,心中也是一片凄然。
手下诸将却是有些雀跃,包括不少中下级的军官们,纷纷上书给我,要求南下收拾残局。
“什么收拾残局!这分明是想让我接收残局嘛!”我看了看堆了老高的表章,将一本新送到的信札扔到了上面,随口对旁边的郭利用说道。
事情很清楚,如今楚王和真宗的势力大减,只要我的西北大军一朝南下,双方都得束手待毙,乖乖地奉上江山社稷,改朝换代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可以进行,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而这一切的首要前提就是我自己要有这个心思。
“主公的意思属下明白,无非是体念到先帝的知遇之恩,不愿意取代嘛——”郭利用在我身旁回答道,接着话题一转道,“不过将士们的热情也不宜打击!”
“那你的意思是——”我询问道。
郭利用振振有辞地回答道,“天下者,非是一家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神器无主,唯有德者居之!如今宋德衰败,我王兴盛,取而代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更何况主公现在三分天下有其二,有消灭了我汉人的数百年大敌契丹,名声正是如日之升,正应该顺应天意,代替大宋管理万民,属下也认为主公应当早日正位,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话虽然是如此说,不过我的心中仍然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在民间引起什么反弹来?可是没有过几日,王石雷的信札就到了,其中所说的与郭利用所讲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都是劝进的意思。
我依然是有些拿不准主意,可是没过几天,新收到的一条消息却令我大为恼怒。
原来楚王与真宗看到我的势力急剧扩张,已经一统黄河北岸,且有厉兵秣马南下的意思,双方都有些惊惧,在朝中大臣们的筹划之下,两个人暂时摒弃了前嫌,楚王尊真宗为大宋皇帝,真宗封楚王长江以南的土地为封地,双方达成了一致目标,分别在汴梁跟洛阳大肆召集人马,并通过楚王的关系向大理和吐蕃分别借兵,准备北上“收复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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