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抟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手中拂尘随风摇摆不定,很有一些飘然出尘的味道,在众人眼中宛然就是神仙一般,而事实上,他在大宋朝野中的地位与仙人无异。
“果然是陈抟祖师来了——”陈抟突然现身的举动在禁军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下子更坚定了他们投向我方的信心,有国师在此,怎么可能错的了?
少林和尚们却是大感不妙,方才以罗汉大阵将我困住就已经很费神了,现在居然又多出一个八大宗师里最有威名的陈抟老祖来,怎能叫他们不忧心忡忡,看来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上了,当初答应少林派的那人,似乎也没有料到陈老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陈抟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无害表情,不过瞧在众僧的眼中却感到非常可恶。
带头的那个和尚走了出来,“阿弥陀佛!陈老施主,本派在此地办事,陈老施主何必横插一杠,伤了佛道两门的和气?”
陈抟听了后哑然失笑道,“这话听起来倒像是老道儿的错了!”
我嘿嘿一笑道,“早就说这些化外蛮夷传过来的东西有问题,看看,人家都欺负到门上来了!据我所知,咱们道家才是中土的正宗吧?”
“那是自然——”陈抟立刻点头同意道,“老弟所言不差!昔日太祖皇帝立誓要将僧侣从中土驱逐,可惜中道而殂,一番心血竟然付之东流,唉——”
这个典故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顿感有些惊奇。
我只知道有宋一朝尊崇道教,佛门衰败,很多的僧人被迫还俗,却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个原因,难怪陈抟对太祖皇帝赞赏有加,却对太宗皇帝有些不大感冒,我几乎可以肯定,都是因为太宗皇帝勾搭这些和尚们的缘故。
陈抟的目光移到了那名打着他的旗号骗我的弟子身上,皱了一下眉头后说道,“林之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我的名号行恶,欺师灭祖,天理难容!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那名叫作林之平的弟子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将黑衣脱去,露出了里面的四品官服饰,冷哼了一声道,“陈老祖!本官是带艺投山,原本就是皇帝安插在华上上的一个棋子,我还真不相信你敢把我怎么样!”
“皇帝又如何了?”陈抟傲然一笑道,“难道你竟会愚蠢地认为,到了我现在这个情势,还会在乎什么皇帝么?”
那林之平大惊,急忙咋呼道,“好胆!陈抟你居然敢欺君罔上,难道不怕灭族么!”
陈抟哈哈大笑道,“老道儿早已经年过九旬,出家数十年,别说你们要找什么老道儿的亲族,就是老道儿自己去找,也未必能理会得哪个是老夫的子孙呢!赤条条光棍一根,还怕你什么诛灭九族的威胁不成?说不得,今天老道儿要清理门户了——”
身形一闪,陈抟已经在罗汉大阵中转了一圈儿,我看了之后不觉汗颜,看来上臻天道的高人们果然是不可以常理来推断。我在阵中只不过是自保而已,人家却能够视此阵如无物,这就是差距啊!
却见那林之平用一只手捏着嗓子,发出了干呕的声音,一面用有些惊骇的语气问道,“陈抟!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你以为师父我老人家会喂你吃什么呢?”陈抟笑嘻嘻地一摊双手,有些无辜地说道,“难道以我老人家的身份,会喂你吃毒药不成?”
这话听得我又是一阵恶寒,原先的陈抟可不是这副德行,很有些仙风道骨的,却没有想到快要飞升了,竟然变得如此不堪,实在是将八大宗师的牌子给砸了!
“不是毒药,难道还是补药啊!我可告诉你,我是为皇帝办事的,你要考虑后果!”林之平气愤地驳斥道。
陈抟作出一副非常惊奇的样子,紧盯着林之平说道,“当然是大补的药啊!老夫的弟子数以百计,若不是看在你辛勤王事的面子上,你当老夫的睡丹是十全大补丸那么好炼制?”
“睡丹?!”众人都是一愣,还没有听说过睡丹这个名词。
陈抟笑眯眯地解释道,“一粒睡丹百年过,万事烟云在梦中。老道儿我的睡丹独此一家别无分号,服用之后可以大涨功力,不过先要睡上那么一段儿时间才行。”
“那要睡多久才算?”林之平自然不相信陈抟会好心赐他灵药。
“也许三天两天,也许十年八年,若是你运气好了,也许一睡不醒,做个梦中神仙也说不定呢——”陈抟呵呵笑道。
林之平听了后心头大骇面如死灰,睡个三天两天倒也无妨,若是十年八年的话,自己早就饿死了,即便不死,怕是清醒过来后自己的骨头都酥了,还什么成为高手?岂不是痴人说梦?!
“你——好狠毒——”林之平指着陈抟含恨道。
陈抟看了看林之平,笑而不语,只是将手指头扳了起来,似乎在那里计算着什么。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儿!”林之平警惕地问道。
“自然是计算一下你什么时候睡着,这可是很关键的一个问题。”陈抟很认真地回答道。
“你——”林之平指着陈抟,怨恨难平,不过却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看到陈抟的手指头已经扳完了,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然后就觉得眼前一晕,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整个人也发出了如雷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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