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迪见过大人。”一位清丽而充满英气的女子向我行礼道。
“你就是海龙女?”我有些惊异地问道。
这女子依稀在哪里好似见过一般,就是想不起来了,我上下打量着她,非常用心地思索着。按道理说,我见过的人总会牢记在心,怎么可能想不起来呢?
“小女子有礼物送给大人。”那名叫宋迪的女子见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以为怪,从身后跟随的侍从手中取过一个盒子来,双手呈上。
“多谢了!”我将那盒子接了过来,转而就要放在一旁。
“大人不打开看看么?”宋迪忽然很奇怪地问了一句。
“哦?可以么?”我有些惊奇,中国人的通常作法是从来不在客人还在的时候打开礼物盒子观看的,不过既然人家要求了,那我则非常干脆地答应下来,将那盒子上加注的封印拆开,掀开了盒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原来是一副卷轴,慢慢地展开以后,我的眼睛顿时睁圆,嘴巴也再合不拢。
“大人对小女子的礼物还满意么?”宋迪在一旁淡淡地问道。
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看着那副失而复得的《兰亭序》卷轴,喉咙里面荷荷地响着,就是说不出话来,心思早被它引了进去,反复地摩挲了几遍之后,我的神思才回到了本身,定了一下神之后,我认真地看着宋迪,发现她居然长得很有神韵,从气质上看应该是那种温柔婉约的古典美人,心中有些疑惑地问道,“宋统领,莫非当日为杨某驾过车的那人正是你?”
宋迪见我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微笑着答道,“大人是否觉得不大像?”
我连连点头道,“是大不像!只是本官仍然觉得以前似乎与宋统领遇到过,却有想不起是在哪里了,真是奇怪!”
“大人觉得不像,一点儿也不奇怪。”宋迪答道,“小女子家传的本事中,有一项就是改形易容,以前外出游戏的时候,为了方便起见,经常要变换身份的,也许大人以前在哪里见到过小女子也说不定呢!”
“改容易形?”我又联想到了以前卷轴失窃时留在车中的暗藏水印的醉花荫信笺,再联系到她的姓氏,心中顿时有了明悟,于是开口问道,“杨某曾听闻岭南宋氏的后人为了避祸,来到了这洞庭山岛之上,莫非宋统领就是?”
“大人是如何得知的?”宋迪感到非常地意外,不由得反问道。
听到她的这句等于是间接承认的问话后,我脑海中的各种记忆纷至沓来,终于锁定在前来苏州时的路上的那次遭遇,于是笑道,“贾铭贤弟?当日你与寒妻调笑,怕是分错了男女吧?”
“大人——”宋迪面色绯红,神态窘然,显然是早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
我见宋迪尴尬,也就不为己甚,将话题岔开道,“宋统领在岛上的亲属多么?有什么需要杨某帮助的尽管开口,千万不必客气。”
宋迪谢了一声后方才说道,“小女子为了此事,正想麻烦大人,本来王爷是要我去蜀地继续辅佐他的,可是我的家族众人已经在此地稳定下来,有很多人年事已高,不适合在长途跋涉,因此小女子恳求大人,能够让他们呆在岛上继续生活下去,以养天年。”
“没有问题,这个要求本官可以答应。”我想想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况且人家已经在此住惯了,就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有些奇怪地问道,“有个问题本官一直感到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成为岛上的统领,淮阳王怎么会放心将数万人马交给你呢?”
宋迪考虑了一下,斟酌着说道,“小女子世居岭南,自幼随从先父漂泊海上,也曾经飘洋过海远涉他国,对于海事比较了解一些,当时专门为父亲管理船队,打过海盗,算得上熟识海战,后来宋家因为在岭南得罪了朝廷无法立足,才舍弃了其他的产业来到这里避祸的,恰好遇上了意图在岛上训练私兵的淮阳王,他与先父合作,以宋氏家财替王爷练兵,若是王爷日后登上大宝,则将原来属于宋氏的家产发还,后来因为淮阳王身边的将领都不能公然在岛上出现,因此小女子才担上了这个虚名,且以海神面具作为掩饰。实际上,很多时候以此面目出现的,都不是我本人。现在淮阳王已经去了蜀地,恐怕已经失去了角逐帝位的资格,因此寒家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跟随他西去了。”
“原来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我听了之后不由得感慨道,想了想后对她承诺道,“既然如此,你就安心与家人留下吧,如果有兴趣,本官倒是需要人手。”
“多谢大人的好意,只不过朝廷中可从来没有女子担任官职的,若非是机缘巧合,我也不会成为岛上的大统领,以后我还是经营家族生意好了,若是有什么需要麻烦大人的事情,万勿推辞。”宋笛苦笑道。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我吟诵了一首花蕊夫人的诗后,方才深有感触地对她说道,“这是后蜀后主孟昶的费贵妃花蕊夫人在蜀降后面见太祖时所作,谁说女子不如儿男?时穷节乃现,有些时候女子比男儿更显得有骨气一些。说到这里,本官倒是有一个寻思了很久的主意,一直没有考虑成熟,今日见到了你才想了起来,不知道宋小姐有没有兴趣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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