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玺不是太明白“你们这些人”到底什么意思,追着柏图道:“什么我们这些人,我和姓罗的能一样吗?唉我说你,听着我说话没有?别走那么快!”
柏图脚下不停,心里着急想离开这儿,嘴里说:“那你倒是说,看上我什么了?”
梁玺老老实实说:“你长得好看。”
柏图冷冷道:“一点不意外,那你和姓罗的有什么不一样?他也是看上我这张脸。”
梁玺瞪眼道:“绝不一样,我才没那么下作,我压根不是想和你一夜情。”
有辆出租车从远处开过来,柏图伸手招停,转身对梁玺道:“那你想怎么样?”
梁玺被他直接这么看着,顿时又有点紧张,磕绊道:“我想……想和你……夜夜情。”
柏图很快转开了视线,说:“没意思。”
梁玺:“……”
出租车在他俩旁边缓缓停下
柏图的语速很快,声音很低:“还是谢谢你帮我,既然你说了不想和我当哥们儿,那以后就还装不认识,再见。”
他拉开车门钻进后座,没有停顿的对司机说:“走。”
的哥对这种要求很有经验,立刻踩下油门,出租车哧溜一下就窜出去老远,眨眼就不见了。
剩下梁玺站在路边又气又郁闷。
柏图说没意思?什么没意思?和他夜夜情没意思?还是和他搞对象没意思?
梁玺平常有点自恋,感觉自己哪儿都挺好,要脸有脸,要个头有个头,要智商有智商。
而且有名又有钱。
身边也一直有人在倒贴他,甭管真心假意,反正是没断过。梁玺一概看不上,感觉他们都还没自己长得好看,要是真搞起来看见脸都得软。
进了娱乐圈五六年,他连个绯闻都没传过,媒体都看出来这位小爷实在是嫌弃别人,硬是送作对的炒作,估计能把他气死。
就这么个人,谁敢相信,他一看见柏图就紧张的腿肚子都打转。
这毛病是打从十年前就埋下病根的。
那时候他刚二十,和他妈吵架离家出走,之后开始见天儿的混日子,出门时顺了他爸几千块,没几天造完了,总得想点过日子的辙,就去地铁出口摆地摊卖假球衣,一件卖五十能挣四十三,正儿八经一本万利,坑你没商量。
卖到第四天,他注意到了柏图。
柏图那时候比现在还好看,是那种没长开的好看,小脸小鼻子小嘴巴,整张脸上就一双眼睛大,配上尖下巴,白色校服t恤,整个就跟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一样。
梁玺当时是个杀马特,对这种干干净净的好看小男孩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也不想卖球衣了,每天就等着下午六点半的地铁进站,有时候早一趟有时候晚一趟,柏图总是一个人背着个单肩书包。复读机的黑色耳机线从包里绕出来,他只戴一个听,另外一个就在旁边耷拉着不管它。
就连他肩上的那根耳机线,梁玺都觉得好看极了。
他知道自己被这个比他小的高中生给迷住了。
那时候他也不觉得自己那身装束很奇怪,那会儿这种打扮刚流行起来,和后来的杀马特还是有区别,梁玺实在觉得自己倍儿拽倍儿帅。
柏图从他摊前走过去,他就故意弄出点儿声响来,比如说大声说话、叼着烟耍帅、骂两句脏话……总之就是很蠢。
不过现在看,柏图能记住他,估计也是因为他那时候太蠢了。
他暗戳戳的惦记了柏图两个月,也没敢主动和人家说话。
有一天快七点了,柏图还没回来。他等的心急,实在着急上厕所,托隔壁卖盗版书的看了几分钟摊。等他着急忙慌的跑回来,就看见柏图站在他的摊前,正把一件球衣塞进书包里。
梁玺立刻怂了,傻兮兮的挪着小碎步过去。
他刚走到柏图身后,柏图就转身出站了,空气里留下点少年的清爽体味。
卖盗版书的塞给了他五十块,说帮他卖了一件。梁玺攥着那五十块,郁闷的直想卧轨。
然后他打定主意,第二天一定要和柏图说话,就说……收错钱了。
他忘了那天正好是星期五,之后两天周末高中也不上课。
他忍了两天,直到周一下午六点半,他望穿秋水的等着柏图。一直等到了九点多。
然后,柏图这个人再也没在公桥西地铁站出现过。
三个多月以后,梁玺从报纸娱乐版上知道了柏图的名字。
他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柏图很快红到了哪儿都躲不开的地步,可能他也会很快忘记柏图。
可像这样,他上网的时候随便看一眼网页,过马路上抬头看一眼广告牌,出去玩看一眼电影院的海报,哪儿都躲不开那张脸。
然后梁玺就认命了,乖乖对着柏图的写真撸管。
一撸好几年,直接导致他后来再一次看见柏图真人的时候,立刻就觉得两条腿软,第三条腿硬。
平时能开出花儿来的舌头跟打了结一样,机灵劲儿全跑光了,他连和柏图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我是十年前那个蠢货?我是暗恋了你十年的蠢货?我是十年前就开始暗恋你的蠢货?
他看见柏图的时候,除了这三句,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对柏图说的是实话,他一点儿不想和柏图做哥们儿,他就是想跟他搞对象,一门心思的搞对象,每天搞,往死里搞。
现在,他被柏图一句“没意思”给拒绝了。简直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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