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我向小芹吼道,“你害得全班同学一块写检讨,班长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揭发你,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你一点批评都听不得吗!到头来你还是只会诉诸暴力吗!”
虽然用粉笔头丢语文老师的事,起因是源于我,但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不用把怒气发到班长身上吧?跟小芹相比,班长的近身格斗能力完全是幼儿园级别,随随便便就可以完虐,没必要再拿一根木棒做武器吧?
是曹公公中午回家的时候路经这条小巷,看见班长倒在小芹面前,而小芹手持凶器,眼神骇人,立即连滚带爬地退出来,在小吃街上看见了我,便给我报了信。
“师傅不好了!师娘她大开杀戒,把班长干掉了啊!”
我怒斥曹公公胡说八道,但是他往小巷里一指,龟缩道:
“师傅,这种事情弟子怎么敢胡说啊!反正现在赶过去,班长还是热乎的,晚去一会班长就该凉了!总之这是您的家务事,我先闪了!师傅您保重啊!”
看着曹公公肥胖的身躯消失在视野里,我心下犯疑,就来到他所指的地方查看,竟然真的看到了这幅场景。
小芹的表情,仿佛刚从暴戾的怒潮当中平复回来,眼睛里仍然燃烧着铅灰色的火焰。
她手里的木棍像是锯短了一截的教鞭,这种武器常被小混混当做垒球棒的替代品,好处是不用钱,只要从学校偷出来就行了,在用手把握的底端,还缠了一层绷带来增加摩擦力。
是小芹在巷子里捡到的吗?据我所知,有些小混混会自作聪明地把简易武器藏在矮墙头,这样万一遇上仇家,可以往自己熟悉的巷子里跑,并且边跑边找武器——小芹当过玫瑰组的大姐大,这种常识一定是知道的吧?凭经验就可以知道哪个位置可能藏有武器,于是出其不意地拿出来对付班长吗!
按常理,小芹想打倒班长并不需要棍子,她之所以手持武器,是为了不留下指纹吗!
这是打算干什么?难道想毁尸灭迹吗!归根结底还是黑`道的思维吗!表面上跟我保证不伤害班长,背地里却痛下杀手——我最讨厌两面派了!如果你是空手把班长打倒,我还没那么生气,但是使用了武器,就说明你有预谋啊!
“不、不是!”小芹渐渐从暴怒状态冷静下来,颤声向我解释道,“叶麟同学,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纯粹是意外!本来不会有人受伤的!”
“意外?”我冷然道,“那你手里的棍子是怎么回事?”
小芹迟疑地将棍子扭过一个角度,“这个是……”
我吃惊地发现,棍子的尖端带有血迹。
不止是棍子,砖石地面上也有星星点点的多处血迹,因为阳光太过强烈,我刚才没有注意到。
“你……你居然下手这么狠毒!”我感觉自己的怒气槽都要满了,“你是要把班长杀了吗?反正你有黑`道背景,杀了班长之后只要让手下人处理尸体,你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吗!”
小芹纤细的胳膊,连同手中的棍子一起颤抖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那么想过!”激动起来的小芹声音愈发尖锐,“叶麟同学冤枉我!你为什么这么不信任我啊!呜呜呜……”
眼泪攻势也没用!这已经不是哭着承认错误就可以被原谅的事情了!
我伏低身子,小心翼翼地查看班长的伤情。
微微侧着脸,倒伏在砖石地面上的班长,呈现出一幅娇弱无力的姿态,这对于平日里威严满满的班长可是不常见的。
头部并没有明显的出血点,但也有可能是被头发盖住了。
我探了探班长的鼻息——虽然轻缓,却比较稳定。
然后又伸手到班长柔滑细嫩的脖子上,摸了摸脖子上的动脉——脉搏很强劲,似乎没有生命危险。
我长吁一口气,抬眼看见小芹正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没好气地问: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发现班长没死,想要补刀吗?”
被我反复质问,小芹终于也超过了忍耐的极限,她将棍子往地下一扔,气急败坏地说:
“不怪我!是班长多此一举!她……她是自找的!”
说完就扭头哭着跑掉了,那背影倒是挺伤心失望的,可是我没有去追她——杀人未遂可不值得鼓励,再说班长昏倒在这里也必须有人照顾。
在昏迷中微蹙着眉头,校服裙角稍微被尘土弄脏的班长,虽说是一个标准的“扑街”姿势,但仍然比一般人优雅几分。
懂得一点急救知识的我,不敢贸然移动班长,生怕加重班长的伤势——虽然没有明显外伤,但还不能排除脑震荡的可能。
最后我决定给医务室的陈颖然打电话,她虽然是女流氓一个,但是医术过关,班长身为女生也不会被她占便宜。
陈颖然很快就到了事发现场,比我预计的要快很多,难为她穿着高跟鞋是怎么跑来的。
看见班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陈颖然眉头一挑,直接问:“是你干的?”
“不是我干的!”我冲她吼出来,但是此时救治班长是第一要务,我让陈颖然先检查班长的伤势要不要紧。
陈颖然扒开班长的眼皮看了看眼底,又摸了一会脉搏,叹了一口气道:“太遗憾了……”
什么?难道是回天乏术?不可能啊!班长可是要成为正义刑警的志向高远之人,怎么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而且这样一来,小芹不就成为杀人凶手了吗!谁能想到只是胡写了一篇作文,就会得到如此凄惨的下场啊!这是超坑爹的蝴蝶效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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