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说小白给你的启发是什么意思?”原慕故事说了一半,谢执却并不能明白。
原慕懒洋洋的靠在谢执身上问了他一句话,“你知道那个位面, 后来那个昏君如何了吗?”
“如何?”
“作恶多端, 却是个长命百岁的寿元。最可笑的是, 他的王朝也没有倾倒。他是个废物,可他的儿子却是个明君。竟然硬生生将已经快要完蛋的国家救了回来。”
“而更可笑的是,这个昏君的孙子,也同样是少见的帝王之才,父子俩竟然让这个王朝往后又存活了三百多年。”
“可谢执你说, 纵使儿孙无罪, 这昏君配吗?生前荣华富贵, 权倾一世。死后葬于皇陵,享万人敬仰, 谥号英睿至仁, 这听起来, 是不是有点太扯淡了?”
“说什么英睿, 守着十万大军攻不下一座孤城。说他至仁,动辄埋葬一个村子人的性命。这种不仁不义的昏君最后也长命百岁了, 他凭什么?”
原慕这几句话问的犀利, 谢执无法回答。
可原慕却帮他回答了,“这个昏君,祖上有人成神。”
“虽然传到如今,血脉已经十分稀薄, 几乎没有。可就因为这么一丁点的关系, 天道便厚待与他。就连他的子孙, 也一并保佑了。”
“可那些被他坑害的无辜百姓呢?”
“只说那村里惨死的幼童和那位老太医。这些孩子里有不少才刚出生, 就算说他们曾经作恶,也是不可能的。至于那名老太医,从医数十年,救过的人命,比那昏君喝的白水还多。”
“结果却全都不得好死。天道可公?”
谢执沉声,“不公。”
原慕笑着点头,“也就你敢这么直白。”
然后他又叹了口气,“所以,当时小白哭,我也在想一个问题,它分明是出于善意,为什么结果却不得善终?”
“不,不应该说小白,而是我们所有人都一样。我们往往行事干涉人类,不过是出于善意,为了救人,可最后却事与愿违。难道天道就那么不可抗力?”
“所以你就想到了重订法则?”
“没有,当时还没有。”原慕闭上眼,“我那时候没有精力。你记得吗?我因为小白的事儿,错过了你的生日。回来之后话都没说就闭关了。你还因为这个和我闹了好大脾气。”
谢执想了想,点点头。他当时的确生气了,可并非是因为原慕不给他过生日,而是由于别的羞恼。
谢执那时候已经对原慕动心,通过日常观察,也觉得原慕对自己格外不同。因此,谢执原本打算在生日这天接着醉酒单刀直入,就算是原慕想要拒绝,也不会显得太过尴尬。以后徐徐图之就好。
可谢执准备了许久,还特意做了一身难得艳丽的衣裳,早起更是打扮了一早晨,打算讨原慕喜欢,什么让他难为情的事儿都干了。
结果,原慕竟然没来!
这下好了,全收容所的魔物都知道谢执心悦原慕,却被原慕拒绝。谢执一向脸皮薄。如此一来,更加绷不住,当时年纪也小,直接就恼羞成怒了。
“原来是这样!”原慕听了也很是惊讶,“那你为什么没敲门找我?”
“你回来就说要闭关,又没送礼物,这不是明显拒绝我吗?那时候我怎么可能再去找你?我又不像那些总缠着你的那么没脸没皮……”谢执说到这,眼里就多了点委屈。
原慕赶紧把人抱住哄了哄,“别瞎说,宝贝儿,你和他们怎么能一样?”
可刚一说完,原慕又觉得自己说的这话挺像渣男的,只好解释一句把谢执的重点转移,“我当时闭关不是因为拒绝你,是我旧伤犯了。”
“什么?”
“我在抓小白的时候,也同样干涉了凡人的命运。我不是救了那个老太医的儿孙,然后护了一城池的百姓吗?可本来,他们都要死的。我硬生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法则认为我钻天道空子,所以给了我点惩罚。”
“我当时一回去,就躺在床上动不了。你不知道吐了多少血。”
“小白那时候伤心坏了,年纪也小,我的伤它照拂不了。我自己也没法开解它,所以才把人送去你那留给你教导。”
谢执回忆了一下,突然想到原慕那时候出关前是烧了不少衣服。
“你烧了是因为衣服沾了血洗不干净了?”
“嗯。”原慕自己也笑了,“别说沾了血,就是沾了灰我都不见得能弄得干净。你自己数数,从几岁起就开始给我洗衣服了?”
谢执淡定的接话,“六岁。”
“要不要这么认真?本来就有净尘咒不需要洗。就你人不大,破规矩多。”
“不一样,衣服怎能不过水洗?又不是在外面。”谢执和原慕对视,把外套解开披在原慕身上。
夜里风凉,原慕的身体总是受不住的。
原慕被伺候得舒坦,倒是有点困了,“早知道你周全,那时候就应该把你喊到边上伺候我。”
“你是该喊我。”谢执也想叹气。
这是他和原慕之间的第一次嫌隙。其实说到底,也是因为彼此之间不够坦诚。
原慕习惯了万事自己扛着,受了重伤,反而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而谢执分明担心,却因为害怕被拒绝不敢上门。
两人都是心思细腻的主儿,一个避开,一个不求见,互相之间的猜忌也就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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