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竺本来对王笑买宅子的想法很有些无法苟同,路上还劝过他道:“大丈夫以天为盖,以地为舆。买什么宅子?阿策,你说呢?”
秦玄策便道:“不能买!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
但等到真逛了这宅子,秦小竺却是背着手转了几圈,点头赞道:“这宅子不错,就是前院小了一点,摆不开架势练武,但住着肯定舒服。娘希匹,你们关内人就是懂享受。老虎兄,我要是你,我就买了。阿策,你说呢?”
秦玄策便道:“买!千金散尽还复来。”
王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对姐弟。
耳边龅牙先生还在说着:“爷您看,这后花园的景致……这里还有个秋千架,以后您娶了夫人,便可在此举案齐眉。”
秦玄策便坏笑道:“啧啧。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王笑转头看去,恍惚中似乎看到缨儿正坐在秋千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唉,钱是王八蛋,真是很难赚。
他便叹道:“我如今还差些银钱,匀我些日子,等我赚够了钱再来买,行吗?”
龅牙先生便有些失望起来。
“爷,您也知道的,这宅子今晚就有主顾下定的。”
王笑叹道:“手头实在没有这么多银子,你们这又不能按揭。”
龅牙先生不知‘按揭’为何物,便赔笑道:“若是爷差些银钱,先前看的那些屋子里可有满意的?东边那间,还可以再杀杀价,二百五十两银子便能拿下来。”
看过了此间,王笑便对那种连院子都不带的小破屋不再感兴趣,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
又看了那院墙一眼,他道:“既然如此,也只能等我赚了银子,再托你替我找间这样的宅子。”
“也好。”那龅牙先生勉强赔着笑脸,喃喃道:“只是到时这样的宅子却不太好找。”
买卖虽然没做成,王笑却还是依着先头所说的,另许了一份跑腿钱给这房牙。
龅牙先生便喜上眉梢,满口笑道:“爷下回再要置业,只管来找小的。”
几人出了宅子,龅牙先生便将门锁上。
王笑向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挥了挥手,有些兴意阑珊。
秦小竺便大笑道:“莫要败了兴致,我们去采买些物件,然后去喝酒!”
她说着,在青儿小脸上捏了一把,笑问道:“去喝酒喽,青儿高兴吗?”
青儿自然不会觉得去喝酒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却还是乖乖道:“高兴。”
几人便逛到一条颇为热闹的大街。
先是找了家车行,耿当租借了辆马车去拿青儿的行李物件。倒不是青儿物件多,只是王笑嫌走着来回太慢。
秦玄策便道:“正好我与你一道去,将那点破家当也收拾过来。”
秦小竺则是拉着王笑开始采买。
“这个火烧味道真他娘的不错,切两斤来。”
“我竟是浑身上下就只剩这点铜板。老虎兄,不如你仗义疏财如何?”
“如今天凉了,是该再添些被褥。店家,你只管打三床来,都要这般厚的。老虎兄,来,再疏一下财……”
“青儿,这个茶叶蛋,闻着香不香?老虎,来疏……”
王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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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了,耿大哥你等我一会。”秦玄策道。
耿当抬头一看,却是一座颇气派的建筑,门口的牌匾上是铁划银勾的“辽东驿馆”四个大字,字体极有气势。
耿当与门口的石狮子对望了一眼,耸了耸脑袋。也不知这秦姓姐弟俩什么来路,竟住这样气派的地方。
过了一会,秦玄策才出来,手支着车辕向耿当赔笑道:“耿大哥,有没有银子借我几两?”
耿当一愣。
他怀里揣着二两银子,本指着抽空买些好礼物回村里一趟。此时秦玄策问起,他便毫不犹豫摸出来递了过去。
秦玄策嘿嘿一笑,道:“耿大哥再稍等我一会。”
一会之后,却见秦玄策走了出来,一边肩上挑着一柄长枪,另一边肩上挑着一柄长刀。两件长兵器上各挂了两个包袱。
“嘭”的一声大响。
秦玄策将刀枪丢到马车里,马车便开始吱吱呀呀响起来。
“莫不会散架了吧?”
“放心,也没有很重。”秦玄策大大咧咧笑了一句,坐到车辕上与耿当并肩驾车,笑道:“走吧,总算离开这晦气地方。驾!”
拉车的老马打了个响鼻,似乎颇有不爽。
耿当其实有些好奇秦玄策是什么人的,但人家不说,他也不好问。
两人一路上便还是讨论些与武艺有关的事,路上若遇到好看的小娘子,秦玄策便笑着与人家招手打招呼。
这样轻佻的行径让耿当很有些惊慌失措。
在耿当想来,这样很容易被人家骂作“登徒子”之类的。
没想到那些小姑娘却往往都是低头羞涩一笑,竟还有向秦玄策挥手帕的。
这让耿当感到极有些不可思议……
两人回了积雪巷西三十六号,卸了行李,便去车行还马车。
到了车行,竟正好见到庄小运在租板车。
“租板车做啥?”耿当好奇道。
庄小运道:“运东西。”
运东西?耿当依旧有些不明白。
等三人推着板车到了一家颇为气派的酒楼门口,他就有些口瞪口呆。
却见地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堆了有一人高。棉被絮褥、锅碗瓢盆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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