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鲁达翻身下床,砸吧砸吧嘴神色有些奇怪,以往他宿醉后醒过来后看到的皆是一片狼藉,甚至是别人刻意或者故意的异样眼神。
可是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宿醉之后的清醒,只是这份清醒却并不完整,因为同样是喝了一整天,他却根本没有喝醉过。
虽然能够感受到酒液带给他的效果,但就是怎么都喝不醉,喝不醉自然不会出现那种令他失去自主意识的疯狂行为,鲁达摊开双手望着它们,然后缓缓攥紧双拳,总感觉这其中似乎少了些什么,颇有些患得患失在里面。
或许他是喜欢那种宿醉后的胡闹,或许这就是他潜意识里的宣泄方式,现在它们都被控制住了,便等同于是关住了他自己的任性与肆意妄为。
鲁达眼瞳看向门外,两步便来到了门前,伸出手的一瞬间,气不由自主的从掌中发出,轰得一声巨响,那面前的两扇门便直接被轰得飞了出去,就连门上的禁止都被打碎了。
鲁达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伸出去的手,刚才他只是有些烦躁,但绝没有刻意去破坏门的想法,仅仅只是一个念头而已,这门便被其拆得稀巴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内省自身之后发现,自己的力量竟然不知不觉涨了不少,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体内的经脉气息流动,比之前更强也更快了。
就在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之时,楼乙笑着来到他的身前,开口问道,“感觉如何?”
鲁达瞪眼看向楼乙,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楼乙连忙解释道,“你这个人生性鲁莽容易冲动,酒品即人品,明知喝醉了会闹事,你却乐此不疲,这表明了你内心渴望这份失控的暴力,沉浸在这份暴力之中无法自拔,这其实是种病,若是不根治的话,只怕鲁大师最终难逃心魔噬心之苦!”
“你...说话这么直接的吗?!!”鲁达眼睛瞪得更大了。
“当你是朋友才不隐瞒,你说你心中有佛,但在我看来这不过都是借口而已,心中有佛自然懂得虔诚懂得自爱,你连你自己的身体都不不去爱惜,又何谈心中有佛?”楼乙反问道。
鲁达愣住了,因为楼乙后面所说的话,与他师父当初跟他说的意思差不多,于是陷入了沉默之中,这么多年自由惯了,脑子里有没有一丁点儿的克制跟定力。
他自己也知道自身的情况,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脾气每况愈下,越来越冲动也越来越暴躁,总是有种破坏的冲动,甚至与人动手的时候,也总想破坏些什么,喜欢看着别人遍体鳞伤动弹不得,至于点到为止那是什么他根本就没这个概念。
久而久之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愤怒,越来越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凶暴,他之所以会被关入那个地窟之中修行,其实也与他这份性子有抹不开的关系。
现在突然想起临行前师父眼中的无奈与盼许,鲁达竟然热泪盈眶,开始懊悔自己不该将那基本经卷拿来擦屁股了。
就在这个时候,楼乙伸出手掌,掌中多了几本书,放在最上面的便是心经,其次还有弥陀经跟金刚经,只不过相比于前者,它们都甬长太多。
其实佛门经卷都有清心寡欲,静心通窍之功效,只不过每个人选择各不相同,这其中也包含了性格方面的问题。
鲁达此人性子急,若让他开始就读金刚经,恐怕下场跟他师父交给他的那几本经卷下场应该差不多,所以楼乙将心经放在了最上面,因为它最短也最容易达到入门的效果。
只是楼乙却不曾想到一件事,那便是当初鲁达的师父,给的也是这三部经卷,只可惜那个时候的鲁达,对自己吃酒犯戒还被赶出寺庙耿耿于怀,另外也因为终于自由了,天高海阔再无人约束自己而欣喜不已。
他又如何愿意再被这些经卷束缚住,于是乎这些经卷的下场便可想而知了,当鲁达看到楼乙手中的经卷之时,眼眶子瞬间就红了,他喃喃自语道,“师父,徒儿错了啊......”
楼乙看着鲁达,他是真没想到效果会如此,但当他仔细琢磨之后便恍然大悟过来,冲着鲁达说道,“你真该好好感谢你这位师父,他早已为你想到了一切!”
鲁达双手合十冲着楼乙深鞠一躬,然后毕恭毕敬的将三部经卷接了过来,转身离去之时,开口说道,“谢谢你!”
“无妨,我与佛有缘,度一人是渡,度众生也是渡”,楼乙开口对其说道。
鲁达回头看了一眼楼乙,再度向对方深鞠一躬,便转身走回了房间之中,很快屋内便传来了鲁达颂念心经的声音,只是初时不甚明快,读得有些吃力罢了。
楼乙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上方的天空,白云山丘般重峦叠嶂,在风的鼓动之下不断向前飞去,天空碧蓝如洗令人心旷神怡。
他的眼瞳之中慢慢浮现出了一个身影,那便是了烦大师,耳中也不免想起了他的教诲,“渡人如渡己,渡己亦渡人......”
但楼乙却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去普度众生,只想渡一渡自身,可是现在他心中有多了一些感触,或许佛渡有缘人这句话本身,是自己理解错了。
“渡人如渡己,渡己亦渡人,原来如此吗......?”楼乙喃喃自语道。
他转身离去,只感觉身上的担子好像轻了不少,内心的负担也少了许多,整个人感觉松快了不少,他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以至于到了后来,脚才离开地面,人已消失在了原地。
大约又过了几日,楼乙一行人便启程离开了,他们直奔杜明子所在的三台星域而去,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便是要直奔此域而去,若非途经凡祈道宫所在,正好赶上丹道大会,恐怕现在他早就已经拜了山门了。
当然他这个拜字可不是去拜访,而是去上门搞事情的,但是现在去反而效果会更好一些,他接替篆玉道宫的事情,相信已经传到了列阵道宫的各处,甚至就连他不怎么爱搭理的太上长老,都给他变相的宣传了一波,这一次直奔三台星域,也是因为杜明子乃是太微垣乃至整个列阵道宫最会传道受业的。
他的目的很明确,踢馆子就得找最狠的踢,这样才能显得他有本事,而为了能够保证效果,他已经悄悄的为所有人开了小灶,这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夜以继日的修炼着,而且是丹药管够,啥也不缺的状态,甚至楼乙更是为每个人都武装到了牙齿,务求拜山成功一击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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