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苏伦抬头瞧去,自空中飘来一名修士,缓缓落在仙梧之上。那修士头戴紫金冠,身穿雪白道袍。其人生得俊逸出尘,举手投足,竟无一丝烟火气,令人见而心折。又见那袍上大袖以金线绣就一凤一凰,其中火凤在左,火凰在右。
索苏伦瞧见此修袍上绣像,反倒略感失望,凤五绘金于法袍上,大有向火凤火凰献媚之意。想来又是怕谀意甚殷,不便绘于胸前背后,这才移动袖口。
那世间修士,若不能特立独行,怎能成就大能?且对师尊敬爱之心,便存于心中便好,又何必公然示人?
便在这时,有仙风吹来,将凤五法袍吹起直直飘起,那袖上的金像宛若活物一般,在那里猎猎飞舞。细看那对金像,火凤火凰的一对细目正在熠熠生光。
索苏伦忽的明白过来,原来这对金像,竟是祷天加持之术,其中玄妙,唯有与凤五真正斗起法来,才能完全知晓。
诸修见凤五现身,齐齐跪倒在地,口中道:“我等恭迎凤五仙师。”
凤五含笑揖手道:“诸位,我等皆是火凤神君部属,怎有高下之分,仙师之谓,在下实不敢当,诸位速速起身。”
诸修怎敢答应,仍是跪拜不已,凤五不由皱眉,大袖一起,便生出仙风两道,向岭下拂来。诸修正要伏身行礼,却被这仙风托住身形,怎能拜得下去。
索苏伦原以为凤五只是假意谦逊罢了,等到这仙风拂来,又瞧见凤五目中不耐之色,方知此修果然是不肯让诸修跪拜了。
那仙风拂来,索苏伦亦是身不由已。而在仙风拂体的一刹那间,索苏伦忽的心中一动,暗道:“凤五施此仙风,只怕并不仅仅是止住诸修跪拜?何布衣兄长百年前留下遗腹子,从不对人提起,凤五又从何得知?莫非那凤五神通,可探修士灵识?”
原承天与五越禅师皆可探知他人心意,若是凤五亦修此术,并不算奇,索苏伦行事谨慎,又身处凶恶之地,自然多加了几分小心。他暗中以无相魔诀锁住魔识,便是原承天在此,且动用小我神识,只怕也探不出他的魔识去。
这时诸修见凤五果然不肯接受跪拜,只得悻悻然立起身来,凤五转向铁扇修士,微微一笑,道:“铁扇散人,我听你说起苍穹子来,言语中怕是有不尽不实之处,你还有何事瞒我,何不说出?”
铁扇散人慌忙道:“仙师,在下字字属实,怎敢欺逛。在下与苍穹子相处之日甚短,刚才已将苍穹子之事尽数说将出来了。”
凤五摇头道:“那曲仙子指控你谋害独目仙一事,你怎的不肯说出。”
此言一出,铁扇散人好似五雷轰顶,身子颓然坐倒,心中悔恨之极。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刚才只依着索苏伦之策揽过认罪,不提苍穹子半字,又怎会惹出独目仙一事来。
凤五神色不变,淡淡的道:“这么说来,那独目仙果然是被你所害了。”
铁扇散人忙叫道:“仙师明察,独目仙本是死于金袭之手,那金袭于百万兽禽阵中,以金龙夺打落独目仙兵器,独目仙独力难支,这才被兽禽所杀,在下委实与此事无关。”
索苏伦见铁扇散人犹称凤五为仙师,不由暗暗摇头。
凤五叹道:“为人者,需知忠义二字,对火凤神君执心不变,是为忠,对朋友诚心相助,是为义。那独目仙好歹也与你同生共死,便犯了罪过,自有火凤神君罚他,或有那天地降劫,你又怎忍心陷他于极危之境?便是金袭不肯容他,他身为独目仙知交,却袖手望旁观,无动于衷,却不知你心中义字何在。“
那铁扇散人全身发颠,已是无话可说。
凤五道:“阁下既不知义,便是有万般借口,总是徒劳。且你既然能谋害独目仙,他日形性恪势禁,焉知不会害我?“说到这里,神色仍是温和如初。
铁扇散人知道凤五说出这番话来,自已绝无幸理,不由大叫道:“仙师,我惧那金袭势力,只能置独目仙于不顾,在下知道错了,只盼仙师能给我一个机会?“
凤五淡淡的道:“再给你机会谋害他人不成?“
铁扇散人猛一咬牙,暗道:“今日之事,只好拚拚运气了。”他足下遁风立起,身子就向后掠去。他遁术虽不算如何高明,此刻情急拚命,其速度也不可小视了。
却见凤五神色不动,那青衣童子持篮微笑,赤衣童子低眉垂首,也只当瞧不见一般。
忽见岭外人影一闪,竟是那铁扇散人去而复返了,此修不敢奔到岭上,在岭下扑通跪倒,嘶声道:“小心不知仙师神通,竟敢妄行逃窜,仙师大人大量,务必饶小人一命。”
索苏伦虽不便于魔识去探岭外动静,也知道铁扇散人必定是逃不出此岭,只好向凤五低头,然而此修逃窜在前,此刻再来求情,岂不是太迟?
凤五眉头紧皱,“仙师仙师,又是仙师,这世间除了师尊,谁当得起仙师之名?“又转向赤衣童子道:”此人龌鹾之极,我若杀了他,岂不是污了我的手,便借你手中拂尘一用罢了。只是却委屈了你。“
赤衣童子恭身道:“愿替师尊分忧。“也不举步下岭,就在岭上地图拂尘举起,那拂尘离铁扇散人可不是有千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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