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苏伦撞进人众之中,吹笛发声,那声波平平而过,所经之处,诸修无不被腰斩而断,刹时就是血流成河。
索苏伦被这鲜血的气息激发了胸中魔性,嫌这玉笛杀人不够快捷,又祭魔刀一柄。此魔刀虽非当初魁神那柄,但因索苏伦拔五龙旗之后,魔界杀气比昔日更强十分,因此这柄魔刀,实比当日那把犹胜一筹。
就见魔刀之上刀气纵横,遇着便杀,索苏伦四周修士虽多,又怎能禁得这样的诛杀,半个时辰之后,索苏伦立足之地,已成修罗道场,到处都是断臂残躯,着实不忍目睹。
索苏伦杀心稍减,见到此景也是叹息,道:“今日着实是杀得够了。”
这时场中犹有残存修士,兀自不肯退后,虽是全身浴血,仍向索苏伦冲来。
索苏伦心中既无杀心,觉得杀人一事无趣之极,便不再理会,转身就走,身后诸修虽是紧紧跟来,又怎及索苏伦遁速奇快,片刻间就被索苏伦甩脱了。
那索苏伦浑浑噩噩,只顾着前行,就觉四周景色变了数次,忽而春风十里,桃花满目,忽而大雪纷飞,天地转为银色乾坤。似乎是过了多年,又似乎是走遍了千山万水。
这一日索苏伦正在空中急行,忽被一道杀气冲破脚下黑云,差一点儿就要落将下来。
索苏伦暗忖道:“这道杀气甚是古怪,此修他日修行有成,定然是一位煞星。”
他按下云头,向下瞧去,只见脚下山势连绵,于一座山谷之中,有奇花千种,在那里争奇斗艳。而阵阵杀气,就从这万花丛中冲天而来。
索苏伦叹道:“此处景色极佳,偏偏这道杀气却是大煞风景。似这般美景,又怎能生出一位煞星来?”
怀着好奇之心,动用魔识探看。只见万花丛中现出草屋一角,那屋前院中,有一位头生双角的美妇正在磨刀,那冲天杀气,便是自这院中身上泄将出来。
索苏伦细细一瞧,只见美妇身侧站着一位少年,背上系着一个,且其腹部高高隆起,竟然还怀着一个。
索苏伦暗道:“那道杀气,不知是由何人身上发出。”
这时就听那美妇身侧的少年道:“娘,这刀磨的足够快了,何必再磨?”
美妇道:“你兄弟三人的仇家非同小可,此魔身怀无相魔功,太阴魔火,唯有一刀碎其心肝,方能阻其再度轮回。”
少年道:“娘,你也是痴了,你怀中的孩儿尚未出世,怎知他就是我的兄弟?”
美妇道:“若是女孩儿,你便用这把刀将她杀了,唯有如此,她的怨念方能凝结于此刀之上,到时遇到那魔头,方能助你诛敌。”
索苏伦听到这里,心中揪然不乐,原来这美妇的仇家便是自己,这美妇生了三个孩儿,便一心只要报仇。这也就罢了,原来那未出生的孩儿,竟也成了这美妇报仇的工具。细细想来,怎不心寒。
索苏伦暗道:“既是我未来的仇家,我此刻便来个斩草除根,否则此院之中,日后必有煞星诞生,实则后患无穷。”
但瞧那美妇身边的少年,不过五六岁罢了,满脸稚气,好不可爱,真要动手诛杀,哪里又能忍心?
而那美妇背后的孩子,也只是刚刚足岁罢了,正在那里吮着指头,牙牙学语,索苏伦便能狠下心来诛尽天下人,又怎能向这婴儿动手?
索苏伦道:“总不能三个孩儿皆是杀星,等我弄明白谁是我日后对头,便狠心将其诛杀便是。”
正在沉吟,忽听到院中磨刀声又起,索苏伦低头再瞧,那美妇与少年赫然不见了,院中只有一位垂笤少女,只有六七岁罢了,正在那里低头磨刀。
索苏伦心中奇道:“这少女莫非就是当年美妇腹中所怀?可惜偏又是个女子,只怕要被他哥哥杀了。”
那少女虽是身量未足,却生得明媚动人,小小年纪,就有十分丽色,若是长大了那还了得?
索苏伦细细瞧去,这少女的相貌与煞月竟有几分相似,心中自是震惊之极。
他心中大叫道:“怎的变成了煞月,难不成那少年便是我。这美妇就是上届魁神?”
那少女磨了一会儿,便以指试其刀锋,喃喃道:“哥哥,你既然要杀我,我少不得先下手为强,先杀了你再说,那个魔头,便交给我来诛杀。”
这时索苏伦面前景物忽变,心中更是困倦之极,只想大睡一场。但也不知怎么,就觉得心生恐惧,又哪里敢真的去睡。奈何那眼皮沉重如铅,怎样也抬不起来。
正在这时,身边沙沙声响,冷气袭人。索苏伦强自挣扎,也只是微微睁开双目罢了,全身上下,自是动弹不得?
这一瞧下非同小可,原来那少女就立在床前,手中持着那把磨了又磨的快刀。
便听少女喃喃道:“哥哥,你仙基本不如我,若想报仇,只怕是妄想了,唯有我才有法子,替爹娘报了此仇。”
索苏伦这时才明白,自己果然便是这女子的哥哥。虽然这情景变化离奇,但索苏伦只当是真,而心中所思所想,也变成这哥哥的心思。
他极力叫道:“妹妹,娘在世时说的明白,你若是女子,就该由我来杀了你,将你一身怨气凝于刀上,方能诛杀大仇。”
奈何无论他怎样叫喊,哪里又发出声音来。
少女声音忽的转柔,道:“哥哥,我知道你对我极好,可惜你身为男子,怎能接近他?倒不如让我去,我便去接近他,讨好他,以我十分丽色,说不定就可怀了他的孩儿,当初爹爹被斩为七截,我就替他生七个孩子,到时一个个诛杀了,岂不是比杀了他本人更为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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