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比原承天姬春山更为紧张,双手轮番掐动法诀,打龙锤金光大盛,相对而言,那白光就黯淡许多。
只是白光仍在向上冲来,打龙锤就在空中微微颤动起来。再向梼杌瞧去,似乎也有力不能支之感。
看来那白光的冲击之力极强,梼杌虽不能亲承其力,却可从打龙锤上感受一二。
原承天毫不犹豫,左手祭出无界之剑,便出青毫神光,右手则祭出玄字诀,替打龙锤加持。
打龙锤所用法诀固然系出青龙诀,但无界真言无界不域,对世间诸法诸物皆有加持。那玄字诀又是地字诀中的强大法诀,原承天每用一次,体悟就多了一分。此番用来,心中已存必得之志。
果然玄字真言一出,白光立时黯淡无光,上冲之势大挫,就此缓缓下沉。那打龙锤既占上风,对龙族的特殊威能就显示出来。白光忽地一消,显出顾老祖的身影来。
此老于云端中瞧了诸修一眼,满面皆是怨毒之色,令诸修遍体生寒,不过终因承受不住打龙锤的强大威能,被迫沉进天地残卷之中。
梼杌总算松了口气,道:“只盼此锤能多压他几个时辰,等到了点仙台处,自有仙庭大能出手。”
姬春山道:“此去点仙台路途遥遥,恐怕非数个时辰可达。”
梼杌道:“中土法则千变,界域交错,自然有无数秘道,本座在此万年之久,总算识得几条,诸位请随我来。”
诸修至此,也只好暂且听从。需知梼杌既受青龙法旨,要保玄武真童,其职责比诸修更重。大家的心思总是一般。
梼杌一马当先,片刻后来至一处所在,只见此处白云变幻甚奇,他处白云皆是缓缓飘动罢了,此处虽无狂风,那白云却是数息千变,好似空中有极强的力量在撕扯一般。
只见那白云或是形成涡流,急急涌进涡流之中,或是被扯成万千数片,向四周飘散。
原承天见到这等奇景,心中一怔,道:“怎会如此?”
梼杌道:“五界不稳,诸处界力多有破碎之像,在中土尤胜,只盼世尊早早归位,主执大局。”
此言并非仅对原承天一个人来说,只因在梼杌心中,那世尊的最终定属,是谁也说不准的。
梼杌指着云中涡流道:“这些个涡流,万万不可擅入,只因但凡形成涡流,其后必有一个不知名的界域,若是误入其间,也不知多少年才能寻路出来,唯有那白云散碎之处,因界域未成,方可寻隙而入,只要方向不错,总能寻出路来。”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你是要从这无数碎域间隙之中,寻到一条通往点仙台的道路了。”
梼杌道:“此行虽是凶险,却是节省时间的唯一法子。”
原承天道:“在碎域之中,又自有方向可寻?且碎域中界力多变,稍有不慎,就要被界力撕得粉碎了。”
梼杌道:“我有定向神珠一颗,倒不愁迷失了路径,但那界力撕扯之危,则要靠诸修自家承受了。不瞒你说,这条路我也只走过一回,此刻思来,犹是胆寒。”
姬春山于界域之道最有心得,闻言便道:“既然如此,大家都在我袖中藏身,兽尊只管将定向神珠交给我,我好歹也能寻出一条路来。”
梼杌沉吟片刻,道:“此事由姬道友主持,的确最为妥当。”
当下将一颗拳头大的明珠交给姬春山,急急传了御控之法。姬春山将神珠取在手中,口中念了新学的法诀,将神珠稍稍转动,那神珠之中果然现出点仙台的影子来。
此刻点仙台边影影绰绰,似乎立着一人,奈何这神珠主要用来定向,自可窥人,姬春山瞧了半晌,也瞧不出这身影是谁?
他忖道:“不知那影子是否就是雪儿,以她的修为,又怎会抢在我们前面?”
忽又想到,雪儿来历非凡,乃是青龙座下侍女,既得青龙加持,何事不能?
他本以为雪儿孤苦伶仃,自己既为人父,怎能不担起这照顾的责任来,哪知雪儿有如此背景,不必依靠自己就可独自生存。便是弃自己如敝履,也仍然可以逍遥。
如此说来,自己竟是可有可无了。心中自怨自艾之情,油然而生。
梼杌道:“姬道友,莫要只管瞧,速速赶往点仙台要紧,那顾老祖一旦冲出残卷,我等皆要被其所擒。”
姬春山慌忙收敛心神,先将大袖一拂,把诸修笼进袖中,这才将明珠祭在胸前,双手亦笼在袖中,朝着一片散碎云团掠了过去。
身子沉在这散碎云团之中,方知此处果然是界域间隙之处,原来这处界域碎的得厉害,皆没有形成各自界域,因此出入界域倒也容易。
姬春山随意入了一道碎域,只见定向神珠上忽地失去了点仙台的踪影,便知此路不通,急忙纵身出了碎域,再寻一处碎域藏身。
那碎域远未成形,自然是出入方便,只是中途常有界力潜伏,若是灵识辩他不出,就会被这界力牵扯住。
姬春山打起精神,细辩面前道路,别瞧面前只是一团团云雾罢了,可任一朵云雾之中,皆可能存有界力,那界力或强或弱,侥幸的话,或可挣扎出来,一旦运气不佳,遇到极强界力,便是立时身死也是有的。
姬春山既修袖里乾坤之术,对界域界力辩得最明,当下小心翼翼,避过诸多可疑云团,终于又寻到一块碎域。等到身子入了此处碎域后,那神珠上赫然出现点仙台的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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