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儿慌不迭将法剑收回,又悔又急,道:“前辈万金之躯,怎可如此。若是孩子寻不回来,也只是怨他命苦罢了,他,他,他……”
本想劝姬春山不必以孩儿为念,可这孩儿乃是母亲的心尖儿一般,就算是口上说是不舍,那也说不出来。
姬春山叹道:“这世间哪里有不疼爱孩儿的父母,雪儿虽是我女,就算不认我这个爹,但有差池,春山也绝不能饶。只是万千过错,皆在我身上。”
猎风瞧在眼中,自是又敬又佩。姬春山一旦坐实是千衣雪之错,哪管其中有何苦衷,先罚自身再说,这才是仙族金仙大士应有的胸怀。
那边千衣雪只是流泪,又怎能说出话来,姬春山将千衣雪瞧了又瞧,目中爱怜横陈,又难免恨铁不成钢,便道:“雪儿,此刻你只管说来,可是有人逼你去掳孩儿?有我在此,你不用惊怕,万事皆由我作主。”
千衣雪却摇了摇头,神情稍稍平复,冷冷的道:“前辈一番回护之心,千衣雪心领了。不过一人作事一人当,此事若有过错,只在千衣雪一人罢了。小女虽弱,却是天下散修之主,实不必受前辈庇护。”神情声音,都渐渐果断坚毅起来。
姬春山越听越奇,他本以为千衣雪弱质女流,怎敢妄行此事,。宝儿的孩子不但是元氏弟子后人,更是玄武引路真童,身份非同小可。千衣雪若非受人胁迫,焉能行得此事。说不定就有人以顾龙婉性命为迫,那千衣雪在这世间,也只在乎顾龙婉罢了。
哪知千衣雪却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家身上,又又说出散修之主的话来,心中怎不惊奇?
他喝道:“雪儿,此事干系非轻,你可得细细想明白了再来说话,你怎的又做了天下之主?就算那掳去孩儿是你自家的主意,却又为何如此?这世间万事,总该有个因由。”
千衣雪神色冷漠,仍是微微摇头,道:“前辈,要杀要剐,只管动手,又何必再问。”
姬春山怒极道:“你当我真不敢杀你?”一时心中气恼,出掌如电,就向那千衣雪头顶上一拍。
就算是急怒之下,他出手自有分寸,便是拍到千衣雪头顶,那掌力可大可小,收发从容,绝不会真正要了千衣雪的性命,也只是吓唬千衣雪一下,只当是教训自己的孩儿。
猎风与元宝儿怎知就理,齐齐惊呼,元宝儿就向姬春山扑来,猎风则将千衣雪一拉。
只是二女反应虽快,也及不上姬春山出掌之速,那千衣雪见此拳灵压如山,只怕无幸,也立在那里闭目待死。
不想姬春山的手掌离千衣雪头顶还有数寸时,千衣雪额头发出一道黄光,向姬春山手掌一扫。
这边猎风拉住了千衣雪的衣袖,忽觉金身酸麻,一股大力涌来,又怎能承受得住,由不得连退数步。但体内真玄如沸,一时难以御控,再也驾不得遁风,就向地面跌了下去。
姬春山手掌被那黄光扫到,亦是被迫退了一步,心中惊讶之极,那千衣雪不过是仙修境界,怎有大能挡住自己一掌?
忽又见猎风被打落云端,大袖急急一拂,先将猎风救了起来,猎风好不容易止住了真玄乱窜,脱口叫道:“好厉害。”
千衣雪见猎风被打落云端,亦是惊讶,叫道:“哎呀?”后见被姬春山救起,这才松了口气。
姬春山道:“雪儿,你这体内黄光,从何而来?”
千衣雪只管摇头,不知道是不肯吐露实情,还是不愿说出,口中道:“前辈,此事与你等无关,最好莫要理会,那孩儿若有变故,千衣雪自然以命抵命,这其中原因,千衣雪着实说不得。”
姬春山面色凝重之极,缓缓道:“你便是不说,我也猜出几分来,此事还需等承天过来再说。”
千衣雪面色一变,道:“前辈,此事只管着落在我身上便罢了,又怎将原大哥扯进来,我,我,我实在对你说不得。”忽将身子一动,已在数里开外了。
她刚才体内黄光激发,惊退金仙之士,手段着实惊人,再瞧她的遁术,也是与众不同,昊天诸修手段,绝大多数是御风而行,或有御土御火者,也是极少数。
但千衣雪所御之术,乃是双足踏定两道青光,禅师虽有金光,青光纵地术,却与千衣雪不同,由此可见,千衣雪必有奇遇了。
姬春山不着急赶去,细细瞧千衣雪的遁术,便是以他的眼力来瞧,这遁术也算得上不俗了,难怪元宝儿境界超过了她,也是追她不着。
只是千衣雪境界苦不甚高,又是初学此术,因此只将这遁术发挥出一成的威能。假以时日,千衣雪成就可期。
见自家孩儿修为有成,为人父母者自该欢喜,可千衣雪此番殊遇是福是祸却难说得紧,姬春山心中就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缓缓跟定了千衣雪,也不急着拦阻,同时急发信诀,让原承天速速赶来。
原来千衣雪体内黄光,姬春山只知其来历大不寻常,原承天是为世尊主魂,玄承无双,或能探出究竟来,自家玄承之中,却探不出这黄光的底细了。
他立誓要寻回元宝儿的孩子,千衣雪既不肯答,只好先放她一马,自己在其后悄悄跟着,总能探出端倪。又将此意向元宝儿反复陈情,劝元宝儿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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