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在下想来,此处修士虽是不少,可大能者着实不多,又因此间事务大多由在下操持,散修心中只向着我,此修便想动手,也不会选在此处了。”
原承天叹道:“只盼你我皆想错了才好。”
只因那古晨辰若为了一已之私,当真谋算自己,那可是真正令人齿冷了。
公子我道:“此事断然不会错了,承天名满天下,又建承天宫,自创新法,传功授道,与散修仙争夺人心,嘿嘿,承天不除,谁能心安。依我之见,先在此处略等数日,等邀的人众到齐了,到时再暗中行事。”
当下就与原承天商议,先用传字诀,将金偶传出此处,就在约定的地点等候元氏诸修,到时兵分两路,一路在明,一路在暗。那明路只有原承天二人,好引那古星辰动手,暗路则是元风驰等人,一旦那古星辰安排的人才出现,就可两路并成一路,共同诛敌。
原承天依计可行,只过了半日,就有两名禅修之士前来与金偶会合。这两名禅修之中,其中一人赫然是原承天的老相识,当初助原承天万里逃亡的蒲元修,此次与金偶见面,自然欢喜。
听到原承天要寻任太真,蒲元修满口答应下来,道:“道友在此稍候数日,就算任大修远在天边,我等自会将他寻着。“说罢就与同伴匆匆去了。
原承天知道这金原地处偏僻,诸修皆远在天边,若想会齐,怎样也得一段时日,于是仍令金偶在镇外等候,自己则留在镇中,暗试古星辰的态度。
公子我就借着传授阵法之际,将原承天创立阵法一事公之于众,镇中听到原承天便是那创阵大修,无不倾倒。原承天就依公子我所请,代行阵主之职,向诸修亲授阵法之秘。
镇中诸修听说由创阵者亲授阵法,谁肯不来,当天就差点将地府中最大的一座大厅挤得破了,那后来者无法入厅,无不急的在厅外大叫,差点就要闹将起来。
也幸亏公子我在此处授法半年,威望甚高,诸多阵主散修皆对其又敬又畏,这才由公子我出面,将诸修安抚了,答应诸修之请,让那原承天多留几日便是。
那原承天所授阵法,自然是与众不同,无论那阵法变化怎样繁复,在他口中说来,便是通晓如白话一般,稍稍听来,就是霍然开朗,就让一众阵主听得目瞪口呆,心悦诚服。
就有阵主叹道:“你瞧同样是传授阵法,我等在台上说了半日,说的口干,那台下人皆是昏昏欲睡,唤起来问起,个个皆是一问三不知。可由这原大修说来,个个都是精神百倍,好像一闻妙道,就可长生不老一般,同样的阵法,由不同人来传,差距何其之大?”
就有那修士哈哈大笑道:“你等对这阵法也是一知半解,就算传授给我等,也是生搬硬套,哪像原大修说法,妙趣横生,深入浅出,听得我等人心皆醉。”
在原承天授阵之时,古星辰只是第一天过来瞧了瞧,自然是满脸堆欢,对原承天恭维有加,到了第二日可就不见踪影了。
那公子我心思甚绝,就对原承天笑道:“承天,你若只管传授阵法,虽触到古星辰的痛处,也只是肌肤之痛,你若向诸修传授新法,嘿嘿,那定是剜心之痛了。”
原承天道:“这又是怎样的说法?”
公子我道:“承天在此传授阵法,虽也是扬名立万,收买人心之举,好在那阵法已在昊天流传,哪里都能学得,古星辰自然不加理会,可若是向诸修传授新法,那诸修得了好处,又怎肯留在此处,定然是心心念念,只想去承天宫去了。前者只是笼拢人心,那叫肌肤之痛,后者则让人心思变,要追随承天而去,那可不是剜心之痛。”
原承天叹道:“兄台之言虽是有理,听来却令我感伤不已,我创制新法,原是想替散修一解修行困局,不令散修与仙族弟子争利罢了,既不争利,自然就免去了许多杀伐。这与散仙会替散修出头的宗旨也算是大致相合,若真如兄台所言,那散仙会变成诸多首领争权夺利的工具,则让人情何以堪。”
公子我道:“那世道人心,一触到‘权利’二字,那就只有极恶的,没有最恶的,承天依我计而行,只管瞧着便是。”
原承天知道若修天道之修,怎能不来历练人心险恶,趁此机会,也要试试那人心究竟会恶到何种程度。心中皆盼自己与公子我猜错了,更又担心自己与公子猜的对了,心中天人交战,绝非一日。
此后就在传阵之际,将自己所创新法融入其中,又立公子我制碑数块,只书前两重心法,以供诸修平日修行。
原承天原本想将自己所创新法尽数立碑昭示,那公子我却笑道:“诸修如果在这里都能学得全了,谁会去承天宫?自然只能让诸修略尝甜头,若想真正大成,那非得亲赴承天宫不可。”
原承天道:“如此一来,倒真的是是与古星辰争夺人心了。”
公子我道:“若古星辰一心为公,见到诸修得授新法,修为大进,自然无限欢喜才是,若只存了将诸修视为囊中之物,只想仗着散修之众作威作福,那就是势利小人,就算与其争夺人心,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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