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见九珑神色若此,心中不忍,低声传音道:“珑儿,便有些人最爱无事生非,妄测上意,以为已功。也是有的。”
九珑不言,只是微微摇头罢了。
原承天担心那些人不知又说出怎样的话来,惹得九珑心烦意乱,忙将九珑玉臂轻挽,脚下凌虚步法一动,就动了一千五百里。
他于这凌虚步法极是喜爱,因此时常勤习不修,且近日体内冲玄有兆,似乎极道境界已近在眼前了。若真是如此,那么凌虚步法就可在晋级后再进一步,到时昊天九方,随处都可去得了。
九珑是禅修心境,纵有心意萦怀,那也是稍纵便逝,再加上原承天刻意运转真玄,将步法施到极致,九珑便笑道:“承天晋级不远了,我的境界离你可越来越远了。”
原承天却摇头道:“我自到昊天界以来,于短时间内连升两大境界,皆拜外力所赐,就怕根基动摇了,对这次冲玄,着实没有多大把握。”
九珑道:“一年之内连冲两个境界,着实有些不妥,好在承天仙禅双修,纵有难关,也可保自身修为不失。若真个儿遇到极大阻碍,到时也必有法子的。”
原承天本就对这次升仙化极抱有种种顾虑,再听九珑这番说话,知道自己果然是遇到一个劫数了。
修士修到仙修境界之后,几乎是步步劫难,自己凭借外力连闯两关,已是大违仙修之道,在这极道之境遇到难关,那也是意料之中。但九珑的话中,隐隐说明,这次难关,或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艰难了。
以九珑之能,算出此关的劫数自是不难,但他怎肯让九珑替自己逆天行术,微笑道:“我自饮了令清禅一杯莲花池中水,当初的玄承正在慢慢恢复了,就算遇到此劫,想来也可安然渡过。”
他对九珑怎有丝毫隐瞒,与令清禅及姬老祖之事,早就向九珑告知,而自已原是世尊分魂,九珑则是元神化身一事,二人皆是心知肚明,倒也不必赘述。
九珑微笑道:“承天承天,自该禀承天意,拯危于外世,既立此志,自是步步生劫,时时有难。“忽的想起一事,不由得俏脸生晕。
原承天奇道:“却又想起了什么?”
九珑羞极,扭过头去,道:“不告诉你。”
原来便在此时,当初她沉沦昊天之前,与青龙的一番话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青龙便道:“元极,你怎知哪道元魂为万魂之主?”
元极残魂道:“当初世尊于莲前悼我,他口中不言,心神传念于我,曰:元极,日后我那分魂虽多,唯有那万魂之主,才会念你顾你,他越是道心坚固,越是知你心意,若是他日后不肯去担大任,也就不来念你,你只记得这一句,也就是了。”
青龙道:“如此说来,那世人虽多,也唯有那万魂之主,才是元极的伴侣,我等只需瞧谁念你顾你,也就是了。”
元极残魂道:“正是此理。哪怕他初时不遇我,不理我,不念我,可只要他心中有了苍生,便有了我。”
说来她与原承天的相遇相知,实是一件奇事,或是隔世两相望,或是隔界远别离,彼此相望。真正算起来,也不过数日罢了。着实艳羡那世人男女朝朝暮暮,日久生情。
有时就觉得百般不解,怎的就是相知相恋如此之深?今日被原承天触动天机,将与青龙的一番话回想起来,才知道两人相知,竟是这样一段奇情。
想来与承天的这段情愫,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九珑心中想道:“承天初遇我时,不过是一介少年,那时他浑浑噩噩,只知有已,不知有天下,故而不理我,不念我。而我瞧他,也只是寻常。其后于伽兰重逢,我瞧他就觉得格生亲切,他瞧着我,也是无比眷顾,原来那时他心中已有了天下,那便有了我。”
只是这样的心事,又怎能说得出口,便是想一想也是羞极。因此原承天见问,也只好不理了。
二人这时已出了极漠之域,前方就是紫原了。
在这紫原之中,则以杨氏为尊,二修既然要赴杨氏总府行事,自然是步步小心。好在原承天与九珑皆是极谨慎的人,又时时彼此提醒了,怎能露出丝毫破绽来,这一日就来到一座城池之外。
那城池高悬空中,乃是建在紫原最高峰云顶峰之上,是名云顶城,乃杨氏创宗老祖所建。
原承天见到此城,倒吸一口冷气。那城池将整座云顶峰占据了,不曾留丝一丝空地,因此城墙与危崖便为一体,端的是险峻异常。
九珑道:“当初为建此城,杨氏创宗老祖炼制十八根擎天铜柱,深植于山腹之中,那十八根擎天铜柱赫然就是一座阵法,故而欲破此城,需要先破此阵,而此阵的核心机要处,又在老祖的内堂之中,故而这座云顶城可算是固若金汤,可与天地同寿了。”
原承天道:“想来这座坚城之中,定是防卫极严,我等又该从何处着手,潜进城中,去灭刀君魂灯?”
九珑笑道:“此刻尚不知城中动静,也不知城中镇守者为何人,自不可贸然行事了。却需等雪蝶到了,再来安排。”
原承天抚掌笑道:“我便知道,此事少不得雪蝶。”
九珑莞尔一笑道:“雪蝶急公好义,我与她可谓是一见如故。而若无雪蝶,此事如何能够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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