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虽与原承天相识已久,那原承天的性情又是最温和不过了,然而随着原承天久历艰险,那原承天的惊世才华就渐渐显露出来,从当初的默默无闻,变成今日八方瞩目,已是今非昔比。
人的名,树的影,原承天威名既重,常公再与之相处,又如何以平常人心待之,这也是形势使然,由不得人的。因此见到原承天沉吟不语,也不敢打扰,唯有默然相陪。
原承天的眉头自见到这灵符化的阵图,一刻也未曾绽开过,可是面上亦是喜色不减,过了片刻,他对常公道:“我自负于阵法一道,也算是略有小成了,不想制此阵法者,竟是丝毫不亚于我,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常公讶然道:“我只道世间阵法,皆是上古流传,难不成这灵符化的阵法,竟是一人独创?”
原承天笑道:“世间阵法,固是天授,亦需我等修士,遵循天地法则推演而来。但这阵法之道,实为仙修之术中最为艰深者,这世间流传的阵法,皆需集数代修士,多人之力,才能渐渐成形,乃至大成。”
常公道:“却不知这灵符化的阵图,又怎样的与众不同。”
原承天道:“这世间最强阵法,有十大之说,其中以天罗阵法为天下第一,但天罗阵法繁复无比,便是穷尽一生之力,也未必能修得完全,而此人制此阵法,着实野心勃勃,竟欲取天罗阵法而代之,且化繁为简,的是高明了。”
常公道:“我听说世间亦有小天罗阵法,是从天罗阵法简化而来,既有小天罗阵法,此人再制此阵,岂不是拾人牙慧了?”
原承天摇头道:“那小天罗阵法,其实不过是将天罗阵法简化罢了,其威能亦远远不能和本阵相比,而此人阵法,有小天罗阵法之简,而不失天罗本阵之威能,若能制成,定然是响震天下,足可取天罗阵法而代之了,在我瞧来,此阵若成,当可与天演阵法相提并论。”
常公再也知阵法,也知道天演之阵乃是天地自然而成,绝非人力可及,原承天对这阵法评价极高,可见这阵法的厉害了。
常公笑道:“能制此阵者,定是昊天大能之修,想来纵是那昊天大能之修,亦知大修阵法高明,这才特意携此阵图,来向大修请教了。”
原承天露出惶恐的神情,忙道:“请教二字,实不敢当。不过此阵的确未能制得完全,其中尚有最核心的部分,还有待推敲。承天实恨不得一睹此人尊范,也好当面讨教的。”
常公道:“此人虽然留图于你,定然已生讨教之意,大修又何必谦逊,在我瞧来,那世间修士,能在阵法上强于大修者,实是屈指可数。”
原承天只是摇头,正想细细推敲那阵法未曾完成之处,忽见域中阵图现出一行字来:残阵为引,极盼一唔。
常公拍手笑道:“果然是来请教大修的,只是这人倒也奇怪,虽有邀约,怎的不书地址时间,这让人如何去的。”
原承天本来也是不解,又细细的瞧了瞧域中阵图,这才笑道:“此人倒也有些雅趣,竟将那地址时间暗藏于图中了。”
常公道:“我虽不识阵图,倒也认得字,那图中怎有地址时间字样?”
原承天就为常公细细解说道:“‘残阵为引’四字已说的分明了,若想寻出这地址时间来,唯有在这阵图上去找。是了,此阵缺失部分,恰在东南,看来是在这东极城中的东南某处了。”
常公半信半疑,道:“此人又何必打此哑谜?”
原承天道:“若是我不识阵法,此人又何必见我,唯有我识得此阵,方知这阵法之奥,才有资格与其一唔。”
常公这才恍然,摇头道:“这绕来绕去,没得绕昏了脑袋。若论这东极城,那可是颇为广阔,只有‘东南’二字,谁能寻得着。”
原承天也不着忙,静心再辩阵图,片刻间已然明悟了。
要知道一座阵法若想威能强大,必得与方位天时五行相应,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变化,那阵法就需一一对应才是,如今既已瞧出东南方阵法不全,那么再推及时辰,也就不难了。
原承天默算阵法变化,发现此处缺失甚多,于辰时,子时,酉时的阵法精要,皆未曾推敲。
想那此刻辰时已过酉时尚早,离子时尚有半个时辰,如此这约会的时辰已可定了。
时辰既定,那方位却一时难悟,原承天忙收了域字真言,与常公向城中东南处赶去,至于具体的方位,可在这路中慢慢想来。
常公却是担心不已,道:“大修,那阵图既然已然收了起来,又如何推敲?可若是细细推敲了,又哪里有时间赶去,此人可不是存心刁难?”
原承天笑道:“那阵图已被在下瞧过,怎能忘却,便在路上细细推敲便是,有何难处?”
常公将脑袋直摇,叹道:“我等修士虽是过目不忘,可那阵图包罗万有,就算是一一瞧过去,也要耗去半日时间,怎的大修却是一见便知。”
原承天微微一笑,也不作答。
常公有所不知,原承天初世是为丹修时,丹修一道说来容易,只需炼成好丹,就可逐步增强境界。却不知这世间丹道好修,灵草难得,原承天数千年丹修,常常陷入无草可用,无丹可炼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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