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人见猎风神色凝重,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于是不动声色,就将两名羽修大士唤来。
片刻锦衣人领来了两个人。这二人中,有位中年文士便是风家的族长了,猎风瞧见此人相貌,吓了一跳,差点怀疑是风宗逊返界了。
经锦衣人介绍,才知道此人名叫风敬博,其祖为风宗逊亲弟,风氏一脉,大多出此旁枝,故为当今风氏族长。
另一名羽修之士名叫风敬正,其祖为风宗逊堂弟,亦为风氏嫡亲血脉。
锦衣人亦是敬字辈,名叫风敬直,恰是风敬正亲兄,只恨福缘薄,修为也就比其弟远逊了。
二修见到猎风,皆是感慨不已,风宗逊与猎风的交情如何,二修身为后辈,自不敢动问,可既是老祖留下宗规来,二修岂敢不遵。而猎风的相貌与画像纤毫不差,因此二修心里早奉猎风为尊了。
三人便以晚辈之礼与猎风参见了,猎风也不谦逊,安然受了三人大礼,这才分尊卑坐了。
这座小院,原就设有禁制,猎风既知百大凡族的代理人就在院后,又怎敢大意,取出原承天秘授的一道灵符来,取出灵符拍开,于小院安上再设一道禁制。
在座三修皆是玄承过人,略将灵识探去,就知道这禁制极是高明,此禁制一设,哪怕是仙修之士,等闲也探听不到院中的交谈了。
猎风这才道:“风氏受人所托,举办百羽宴,本是天大喜事,但其中有件隐密之事,三位道友不可不知。”
虽然三人皆自称晚辈,可三修境界并不比猎风弱了,因此猎风言谈之际,也不肯自尊自大,仍以道友相称。
风敬博道:“仙子但有吩咐,无有不遵。”
猎风便将百羽宴实受百大凡族暗中操控,妙谛丹暗藏符誓一事,细细说来,三修虽是耸然动容,却仍有几分不信。
风敬博道:“若依着仙子这样说来,百羽宴像是好大一桩阴谋,为何此事经过千年之久,仍是密而不泄?”
风敬正笑道:“族长,此事有何不解处,昔日参加百羽宴的,皆是服用过妙谛丹了,既得了百大凡族的好处,又被暗下了符誓,又怎敢不遵百大凡族号令,将此事泄露出来。”
风敬正也点头道:“每届百羽宴,皆有修士或消失不见,或因争斗而亡,想来这些修士的失踪身死,或许就与这妙谛丹有绝大干系了。若有修士发现这妙谛丹的隐密,不肯服用,免不得要被暗中诛杀了。”
风敬博道:“这就是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中间又牵涉到本族仙修大士的金面,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大士面前,怕是不好交待。”
他身为族长,行事向来谨慎,就算对猎风深信不疑,可若无凭据,也不好径直行事的。
猎风道:“此事若想弄个明白,倒也不难。现拘着一名修士的元魂在此,其中详情,只需动用搜魂之术,便知端底。而我手中更有一粒妙谛丹,此丹是否暗藏符誓,一探便知。”
就从手中取出原承天骗得的那粒妙谛丹来,交给风敬博,又取出一只玉简,此简中便是先前那缕六道宗修士的元魂了。
风敬博双手接过丹简,先将妙谛丹持在手中,就以观玄之法探看良久,缓缓点头道:“此丹药成份也是寻常,羽修之士若想从中获得好处,岂非是缘木求鱼?”
又动用灵识,再探丹药暗藏玄妙,良久之后,脸色微微变了,道:“此丹中果然暗藏了一道符誓,只是那些羽修之士得了此丹后,自会细加探查,又怎会轻易服了。”
猎风道:“道友有所不知,此丹中符誓,实有祷天之能,修士立下这符誓后,便可得百大凡族的神物庇护,立时灵识大增。百羽宴的主持者只需先让人服丹一试,立生灵验。这灵识增长本是修士至艰至难之事,又有谁能不动于心?再加上百大凡族软硬兼施,自然会乖乖服用了。”
风敬博道:“仙子此言极是了,我若是这百羽宴的主持人,在百羽宴举办之前,自然会先招揽诸多修士,事先服用此丹,一来增加羽翼,以增威慑,二来也可让诸修明白这服丹的好处。如此一来,等到百羽宴的会期,诸修又怎敢不从。”
猎风笑道:“道友行事果然高明,那百大凡族在人界的代理人,亦是如此行事,只可惜此事终被人看破,此子也命丧小红山了。”
她便将姬怜舞瞧破妙谛丹玄妙一事,细细说来,其中虽提到原承天的名字,也只是匆匆带过,只当此事便是姬怜舞主使罢了。
而姬怜舞的身份,正是百大仙族弟子,也唯有此人,方能瞧出此中机关来。
来之前,原承天与猎风反复推敲,此事哪些该说,哪些需一带而过,都是商忖定了的,自是毫无破绽。
在风敬博验丹之时,风敬正也动用了搜魂之术,细查玉简中元魂的备细,与猎风所言,正好相互印正,风氏三修,这才确定不移。
风敬博叹道:“仙族与凡族之争,本与我等毫无关系,可百大凡族行事太过卑厉,直将我等凡界修士,当成飞灰一般,而其中更可恶者,是拜了这魇龙为尊,那就是与天地正道背道而驰了。着实误人不浅。”
风敬正道:“此事既然被本族遇见,那就不能不管,想来老祖当年行事,也是光明磊落,视天下苍生为已任的,我等后辈,自该步步跟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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