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听了只是笑,望着猎风也不说话。猎风瞧见原承天的神情怪异,才忽的回过神来,那刘父既然仙逝,亲朋又不在场,再假扮着夫妻又给谁看?
她既是醒转过来,不由觉得怅然若失,原来自此之后,这“相公”的称谓竟是不能再用了,柴米油盐,此后再也不会念及,过去这段日子,思来犹如一梦。
就见原承天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道:“猎风,这红尘俗世,最易移情,你可要警惕起来,莫要误了你的心境清修。”
猎风怎不知其中关节,主人这番严辞厉色,并非无情,完全是一番良苦用心,仙修之士,自该以修业为重的。
她低心沉思,默念梵心诀不已,等她再次抬起头来时,她身上的主妇之态已是完全不见了,就有一股锐利如刀的气息向四周散去,身边的一张八仙桌连同数张椅子,“啪啪”声不绝,已齐皆被这气息震得粉碎。
原承天长笑道:“好,猎风。你我今日尘缘已了,正该去仙修界中闯荡一回,昊天仙庭,所在虽远,可只要步步行去,总能达成。这就去罢。”
猎风扬声道:“是。”
两道身影同时掠到空中,刹时便是不见了。
此去的第一个所在,就是太虚宗了,原承天施恩原不望报,可是既然先前已答应了杨氏玄修,若是坚辞不去,也失了仙修礼数。
既到了空中,原承天便想试试这毘鹏羽袍有何妙处,他将这法袍穿在身上,猎风赞道:“朱雀前辈好手段,这袍子颜色青灰,最合主人的气度,穿在身上,主人的是显得精神了。”这女子的着眼处自与男子不同了。
原承天笑道:“那穿着是否好看,我也不管,且试试这羽袍的威能。”
法袍这种法宝,原是不用标识的,任何修士穿上身来,都是可以随意动用。只因这贴身的法宝若被人抢了去,那修士的性命八九不保了,是否标识了倒也没多大区别。
羽袍在身之后,心中微微一动,那身子就如法宝神光般,“刷“的就去了百丈开外去,若去算这时光之逝,也不知该用须臾还是弹指。甚至就是那电光火石,也觉来漫长。
猎风拍手笑道:“果然去的极快,就算是法宝神光也是追不上了,主人有此羽袍,纵是对手厉害些,也不用惧了。”
原承天也是欢喜,这羽袍启步极快,也不用行去数里,就可轻易破了灵障了,虽不可与神火遁相提并论,可神火遁胜在行远,若比起在百丈之地腾挪起来,自是这羽袍强些。
原承天不是那种喜欢买弄的,既知这羽袍威能,也就不必再试,仍与猎风一道,缓缓向太虚宗遁去。猎风被困在家中久了,上次与煞月斗法,更是未能与会,心中憾甚,此次好不容易出了门,原承天原也该陪着她一道行去,也是她多日持家之功。
路上行的虽慢,也只是用了半日就来到太虚宗。人未近城,原承天就向杨玄惑传出音讯,因此刚刚来到城边,就见杨氏二修早早在空中迎候,只是不见了太虚宗其他修士。
杨氏二修与原承天今日重逢,显得好不亲热,那同生共死的情谊,可比任何交情都来的真切。
当下三人寒喧,才知太虚宗其他弟子都不在城中,竟是另择灵秀之地重建宗门去了。
原承天惊问其故,杨玄惑道:“经此一役,我等方知将宗门立在城中,实非爱民之道,一旦宗门遭逢大变,全城百姓都是要受到波及的。”
原承天点头道:“正该如此才是。”
杨玄悟叹道:“也是我们贪慕凡世繁华,不肯受那山林清修之苦,若非这场变故,哪知前日之非,若是我等早早的努力起来,宗主也不会受此无妄之灾。”
原承天不便参与太虚宗的宗门事务,他知道太虚宗受此大挫,若不想一蹶不振,就该立下严厉宗规,勤加修行,方可徐图恢复。
当下随二修入了大殿,分宾主坐了,杨玄惑就道:“今日请原大修来此,实是有件天大的事情,想拜托原大修,大修若肯成全,实为太虚宗之福。”
原承天忖道:“这不过是想以重礼相谢的托辞罢了,我只管听着,反正无论是何种礼物,我一概不受就是。”
便道:“还请杨道友细述其因。”
杨玄惑道:“说来本宗来历也非寻常,原是昊天仙族杨氏遗脉,敝宗老祖当年遭遇天劫,被打落凡尘,历两百年苦修,终于返回昊天,老祖在凡间立国创宗,留下这万年的基业,铁打的江山,只可惜我等后辈子孙都不争气,终于惹出今日之祸。”
原承天心中暗笑,这赠人礼物却要搬出老祖来,也算是别出机杼了。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杨玄惑又道:“当初老祖被打落凡尘时,随身携了一件奇宝,原是想将这件奇宝在凡界历练的,这件奇宝,是昊天杨氏的镇族之宝。如今……”
说到这里,他就向身边的杨玄悟瞧了一眼。杨玄悟则将脑袋重重一点,道:“此物虽由我保管,可既是我等议定的事,玄惑兄只管说来。“
杨玄惑这才转向原承天道:“此宝甚是奇特,需得在诸界历遍,方有大成,如今此宝在仙庭已历五年,在昊天自不用说了,在魔界已历三十年,在冥界已历四十年,在凡界已历三百年,若是再往九渊地宙再历练十年,定可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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