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风便道:“主人,苏道友,你等可听到前方的鸟鸣之声?”
原承天与苏三皆露出茫然的神情来,不过二人沉思片刻,立时就有所悟,就见二人相视一眼之后,齐皆露出笑意来。
这二人的笑容在这浓雾之中瞧不大真切,就显得颇有几分神秘之意,猎风奇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三道:“这大天罗阵法,果然是世间最一奇阵了,猎风能听到前方的鸟鸣之声,而老夫与原兄,偏偏却是听不着,你可知这其中有何缘故?”
猎风道:“正是为此奇怪。”
苏三笑道:“刚才原兄说,这转运机关,唯你可以寻到,此话再也不会错的,只因猎风道友对原兄执念极定,但凡是原兄说过的话,绝不会有丝毫怀疑的。”
猎风道:“这是自然,主人又怎会骗我。”神情就露出不屑来,觉得苏三此言,就如同废话一般。
苏三仍是笑道:“这福缘二字,就如同这迷雾一般,再也捉摸不透的,但老夫却知,福缘一事,却与人的执念息息相关,你若觉得此去必遇福缘,果然就会遇到,可你若心灰意冷,觉得前途茫茫,那果然就是无路可去,此中玄奥,猎风道兄或可细思。”
猎风点了点头道:“原来世间福祸,无关天道,尽在己身。”
苏三哈哈大笑道:“猎风道友有此一言,足见已然明悟,那鸟鸣之声,说不定就是猎风道友替我等寻到的福缘了。我与原兄的福缘,在遇见金锃神光时就已是耗尽,又如何能听到这鸟鸣之声?所以我才说,这大天罗阵法,着实是天下第一阵法了。”
那边原承天也是含笑点头,看来对苏三的话亦是赞同了,猎风心中隐然有些明白过来,于是就转过身来,径直向鸟鸣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四周的浓雾虽然让人瞧不清面前数尺的物事,可因那鸟鸣声一刻也不停,猎风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寻到了鸟鸣之源,可是虽觉得那鸟鸣声就在耳,可却怎样也无法发现那只小鸟的身影。
猎风正在迷茫,就听原承天道:“原来如此。”
就见一物从原承天的袖中飞来,就如闪电一般,向空中扑去,猎风虽因浓雾摭目,瞧不清此物的形状,却也知是那只最擅吸收浊气的翠羽黄雀了。
此雀在原承天用一丝仙族鲜血破开浊障之后,就好像与原承天失了失了联系。原承天虽然曾呼唤过它几次,可这黄雀却懒懒的不肯回应,看来那仙族的鲜血一失,这黄雀就不愿认主了。
此刻这只黄雀再次飞出,却是何因?
翠羽黄雀在空中飞了数丈,忽的停住了,双翼轻轻扇动,大有得意之色,不过此雀很快就再次向另一个方向冲去,奇的是,此雀原先立身之处的浓雾像是淡了一些。
猎风急忙紧紧跟上黄雀,想瞧出端倪来,那黄雀的速度虽快,也难以将猎风甩脱开来。
只见黄雀再次停在空中,细瞧它的嘴边,分明是一只小小的虫子,可惜猎风只瞧了一眼,这虫子就被黄雀吞进肚子里。而此虫被吞下之后,那黄雀身边的浓雾,又好像淡了一些。
猎风此刻终有所悟,便道:“莫非这些浓雾,就和这空中的虫子有关?”
苏三和原承天正聚精汇神的瞧着黄雀捕虫,听到猎风问及,才露出微笑来,原承天道:“想来正是此故了,若我猜的没错,这些浓雾,就是拜这些灵虫所致了。”
苏三点头道:“此虫应该是叫做‘千障虫”了,只有那福薄之人方能遇见,我等被凝魂亭上的阴魂一击,损了福缘,就将此虫激发出来,布下这重重迷雾,可是因这浓雾连灵识也是穿透不得的,我等再也寻它不着。“
原承天道:“幸好猎风执念有定,这才引发阵中机关,听到那鸟鸣之声,从而引我等到这千障虫的藏身之地,而这千障虫,自然就是浊物了,故而引得我那只黄雀出来。“
言罢暗暗心惊,这大天罗阵法中的机关,着实玄奥之极,只有等到答案揭晓,方能逆推出原因来,而在事前,则是一点儿也堪他不透的。
在这迷雾出现之时,原承天觉察出这浓雾中大含浊气,也想动用这翠羽黄雀,可惜自失去了仙族之血,又怎能使唤得动这只黄羽,若非猎风寻到这千障虫的藏身之地,这黄雀又怎肯现身。
翠羽黄雀最喜食的就是这世间浊物,因此觉察到有千障虫这样的浊物在侧,又怎能忍得住,就见它在空中往复来去,也不知食了多少千障虫,而四周的浓雾,也随着这千障虫的渐渐稀少,果然是散去大半了。
不过片刻,黄雀的小腹就已经高高隆起,看来是食了不少灵虫,似乎是再也吃不下了,不过此雀仰首叫了两声,口中就吐出一口青气来,此刻再瞧它的腹部,则是立时消减了。
黄雀消去肚中灵虫之后,一身羽毛更是鲜艳,等它再次去疾飞捕虫时,那速度也就比刚才快了一分,看来此雀的修为也应该是有所增长了。
只可惜此雀终究是仙族豢养之物,修为越高,只怕越易和原承天离心离德。猎风想到这里,也不由发出一声叹息来。
不知出了这天阙之后,能否有机缘再遇姬惊舞,能再蒙她赐上一滴鲜血,原承天或可与这黄雀重建主侍之谊。可这种念头也只能想一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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