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田畴又见了陶谦、韩馥、张邈和魏攸、程绪等人,就是没有见鲜于兄弟,那两个人对于密云来说,根本就是无关轻重的人物,这让自我感觉被拔高的两兄弟非常的不舒服,不过形势比人强,只能在背后骂几句罢了。
对于密云的强势来袭,最反对的自然是张氏兄弟,要知道,密云给出来的两条路他们是那一条都不想走,相对来说,留在密云肯定是要被架空的,张氏兄弟的不良记录让他们很难再获得方志文的信任。
但是天子若是离开幽州,很大的可能会去投奔吕布啊!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不过,张邈兄弟还有更好的选择么?与方志文打一仗?这个念头在张邈心里刚一闪现,就被张邈死死的按灭了,这种想法简直就是找死啊!
或许田畴说得话还是值得好好的考虑一下的,天子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而且太后在这段时间也多多少少的明白了一点政治的奥秘,别的不说,不能将权力交给一个人这点道理他们祖孙总是明白的吧!
就算他们不明白,王允总是明白的吧,所以,若是天子真的选择南下投靠吕布,这不但不是送羊入虎口,恰恰是张氏兄弟荣归故里的机会,天子为了牵制强横难制的吕布,必然会越来越信重张邈,这是无法避免的必然。
张邈在彻底没有了退路之后,反而静下心来,越想就越觉得田畴的话非常有道理,自己回到陈留不但不会被吕布迫害,相反,还能跟吕布继续的斗一斗,因为自己身后会站着天子,这种感觉也不错啊,就算斗不过吕布,至少能恶心他,就算这样也足够出出自己当初被赶走的恶气了。
王允是没得选择,他不会让天子成为一个精神象征,因为这实在让他没法接受,张邈则是明白了南下对自己的好处远远大于留在幽州做富家翁。
陶谦则没有什么所谓,陶谦的两个儿子都跑去郑乡学宫做教习了,陶谦自己则打算能干一天就为天子做一天的事,他年纪大了,已经都看开了。
韩馥新来乍到,现在是惊魂未定,只要不被送给袁绍祭旗,什么都好了,吕布跟韩馥的关系也不是很恶劣,跟着天子还能在朝廷里混个职位,在密云,恐怕只能做个富贵闲人,韩馥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跟着天子比较好。
魏攸选择了继续跟随天子,因为他是个相当传统的人,跟王允一样,很难接受密云的虚君制的想法,孙谨也一样,不过,孙谨更害怕自己以前得罪过方志文会遭到报复,至于程绪、齐周、张逸、张赞则都愿意留在幽州,继续为幽州百姓效力,这几个人对刘虞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也有留在幽州保护刘和的想法。
至于刘和,荀彧是不吝给他一个合适的职位的,荀彧与方志文一样,认为没有无能的人,只有无能的上司。
田畴给了王允和张邈一天的时间,隔天正式请见天子,天子当即召见了田畴。
田畴并非第一次见天子,与上一次相比,天子似乎长大了不少,小小的脸上一片肃穆,颇有些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重,不过他的眼神里可什么都藏不住,看向田畴的眼神满是愤怒和委屈。
“田子泰,你是来赶朕走的么?他方志文已经不是汉臣了么?”
天子的声音稚嫩,但是声色俱厉的样子还是颇有些威势的,特别是在这个场合,高踞上座的天子横眉冷指,阶下众臣默然围观之下,田畴居然感受到一些压力,不过田畴随即一笑,将这一分压力抛诸脑后。
“陛下,我家主公是汉臣,微臣也是汉臣,这点是无法改变的,因为我们都是汉人。”
“既然是汉臣,为何不尊天子,行此不忠不义之事?”
“陛下,臣等忠的是大汉这个国家,忠的是大汉万民,微臣此来,建议陛下建立新制,以适应时代发展、与时俱进,并能永葆皇家荣耀,只是陛下不能接受而已,说什么不忠不义就偏题了。”
“可是天子乃是神授,代天牧民是天意,天下万民乃是朕的子民,天下之大具是朕的土地,尔等也是朕的臣属,这有什么不对?为何要改?”
“陛下,古之圣人皆出推举,实行禅让不能世袭,什么时候天子变成一家一姓的私物了?天子既然是代天牧民,自然是万民之选了,如今微臣带来的建议,正是让天子回到原本应该站的位置上,作为万民的代表和表率,又有何不对呢?”
小小的天子语塞了,他毕竟是个孩子,又怎么能辩驳得过饱学的田畴,不由得将目光转向王允,王允叹了口气,微微的摇了摇头,王允又不是没有试图跟田畴讲道理,不过当你跟他讲道理的时候,他就跟你讲拳头了!
而且,田畴搬出古之圣贤,这些正是儒家推崇的圣人,还真是不好辩驳,好一个将‘天下变成一家一姓之私物’,这个道理真是怎么说都很难扳倒了。
“陛下,口舌之争无益,如今征北将军一意孤行,所谓道不同不与为谋,陛下只有接受或者不接受,其他的再说也是无用,何必与这等悖逆之徒浪费唇舌。”
王允的语气平稳,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非常的不客气,直接将悖逆给套在了方志文头上,要知道这里可是朝会,这天子要是不反对这个说法,就等于是给方志文定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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