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要圣杯的话,放弃令咒就可以。”
名叫言峰绮礼监督者神父,如此对我说明。
他原来是一名魔术师,同时也是上一次战争的参与者,培养他长大的神父是上次战争的监督者,老神父在战争中牺牲后言峰接替了他的工作。
让我吃惊的是,言峰还是远坂的监护人及魔术师的师兄。作为一名神父看起来严肃认真,应该是个很认真的人吧。
只是听到了我的名字后,他的表现对我似乎有种出奇地热心。
热心得接近恶意,让我难以应付。
“——只要你不担心十年前的事件再次发生。”
神父欣赏着我的表情,似乎能从中汲取到极大的快乐。
“十年前、的事……?”
“没错,是居住在这城市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喔,卫宫士郎。死伤五百多人,毁建筑物一百三十到一百四十栋。那还不明原因的火灾,就是上一次圣杯战争的爪痕。”
隐藏在心底十年的场景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
视野模糊,在热气蒸腾的灼热地狱中,失去了焦点。
又闻到了那个味道,燃烧脂肪的尸体的焦臭。
身体一下子要倒下去,就像十年前的那个孩子,无力地倒在灼热的地面等待死亡。
但是,我在那之前用力地站住了。
用沸腾的愤怒压抑着,几乎让人倒下的呕吐感。
“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教会不是战争的监督者吗?”
“圣杯只是灵体,只有经过七名Servant的战斗的降灵仪式才能完成的愿望之杯。至于胜利者会用圣杯做什么事,作为监督者的教会也不会负责,也没有能力负责。”
“也就是说——”
“嗯,十年前的火灾,就是因为有不相配的主人碰触到圣杯。不知道他在当时许下了什么愿望,我们唯一知道的只有失去五百人的灾害而已。”
神父语带遗憾地说着,围绕在他周围的威压略略放松了一些。
我的手脚僵硬着,嘴里说不出话来,夺走自己的一切的灾难,原来只是因为几名魔术师的战斗。
“话就说到这里,卫宫士郎,现在做出决定吧。如果你不需要圣杯,也对任何人得到圣杯都不关心,那么放弃令咒。你可以得到教会的保护。”
“——如果你不希望十年前的事件重演,你也可以参加这场战斗。即使不能得到圣杯,也能看到圣杯的归属。”
从高处看着我,神父询问我最后的抉择。
我没有愿望。
如果有愿望,我也不会用圣杯来实现。
愿望之所以成为愿望,是因为我们正在为之奋斗,愿望实现的同时,也是愿望结束的时候。
万能的许愿机,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所以,我不需要圣杯。
但是,我无法容忍十年前的事件再度发生。
灾害夺走了我的一切,直到最后遇见了父亲,我才得以新生。
所以我渴望着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去帮助别人、去拯救别人。
无论经历了多少磨难,也要像父亲那样,在拯救我的时候,露出那么幸福的笑容。
现在我有了机会,去阻止同样的灾害。
如果是父亲的话,他一定会去。
崇拜着他,向他许诺要成为正义使者的我,怎么可以拒绝呢。
——我必须参加圣杯战争。
作出决定后就没有什么要做的事了,我与远坂离开了礼堂,与等在教堂外的Saber会合。
向那名目前什么都不清楚名为Saber的少女告之了自己的决定。
然后,我们三人什么都不做,只是沉默着朝该回去的地方走着。
我心里想着神父留给我的最后几句话。
“高兴吧少年。你的愿望,总算实现了——没有明确的邪恶的话,你的愿望不会实现。正义必须要有与之对立的恶才行。”
“对你而言:最崇高的愿望,跟最丑恶的愿望拥有同样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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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到了通向各种坡道的交叉口,我和远坂分别的场所。
“在这里分手吧。我已经尽了人情,明天我们就得是敌人,继续呆在一起也很麻烦对吧。”
远坂第一个开口说话,她应该是想说,相处太久后如果同情对方就很难战斗。
既然说这种话,那远坂只要一开始就不在一起就好了,聪明如远坂,应该了解这种事的,但远坂凛还是不衡量利害地,帮了我。远坂凛也是跟大家想的她一样是个好人,善意地对待明天就是敌人的我。
“什么嘛,远坂人真好呢。”
“啊?突然说什么啊。拍马屁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喔。”
不知为何,之后远坂就沉默了一会儿。
“听好,再忠告下去就真的会同情你所以我就不说。请好好地小心自己。因为就算Saber很优秀,身为Master的你如果被打倒就到此结束了。”
远坂轻快地转身走去。但是,她像是看到幽灵一般,突然地停下脚步。
“——哪,话说完了?”
像是歌唱般的声音,的确是少女稚幼的声音在夜晚回响着。
云朵不知何时已经飘走了,明亮的月亮在天空中照耀。
一个高大如山的阴影傲然驻立在山坡上,那是在熟悉的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的异形,恐怖得让我意识都冻结的怪物。
“——Berserker!”
远坂念出了对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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